往來其中的行人個個神色緊張,腰間都彆著手槍,少數則挎著長槍。
鎮子緊貼著美塞河,河對麵就是美塞鎮。
這河又窄又淺,水麵隻有五六米寬,兩岸的房屋密密麻麻,濃密的大樹彼此之間觸手可及。
站在跨河石板橋上,可以看到對麵橋頭有泰國警察守著。
如今占據大其力的,是從蒙泰軍分裂出來的一個小股部隊,鑽空子插進來後,便向撣邦獨立軍投降。
撣邦獨立軍雖然接收了他們,但考慮到大其力目前的特殊情況,並沒有派部隊過來協防,也沒有對這股小部隊進行收編,甚至連武器彈藥都沒有補充。
這支小股部隊也知道自己守不住大其力,所以在布防管理上並不上心,隻顧著拚命往外走貨,想要趁被趕走之前多賺一筆。
在坤沙投降之前,美塞鎮實際上處在蒙泰軍的控製之下,走貨也方便。
可現在那裡已經歸了泰國管轄,駐守的警察把著門戶,明麵上不允許攜毒進入,實際上是想要分潤好處。
但他們要得太狠,大其力的小部隊又不打算長久經營,就沒有同意,也不走國門了,而是使了螞蟻部隊往美塞那邊偷運。
所謂螞蟻部隊就是山區裡的農民,窮得瘋了,為了掙錢什麼都肯乾,一般五六個人結伴,用布袋裝上乾糧和貨,繞開公路,翻山淌河進入泰國境內。
這些人窮橫亡命,都隨身帶著槍,要是遇到巡邏的泰國警察,往往二話不說,開槍就打。不打也不行,真被攔下了,對方也不會手下留情。
我和刁子在鎮上吃個飯的功夫,便聽到好幾起激烈槍響,聲音較遠,應該是在山林裡麵發生了交戰。
槍響沒大會兒,就有屍體從河上遊飄下來。
兩岸的鎮民都見怪不怪,根本不當回事。
吃過午飯,刁子帶著我,像其他螞蟻部隊一樣,離開鎮子,鑽到山林裡麵,打小路前往泰國那邊。
路上碰到一夥黑吃黑劫貨的跟另一夥螞蟻部隊交火。
我等他們打得差不多了,使了迷魂術,把幸存的迷住,種下念種,便帶著一起上路。
傍晚時分,我們抵達美塞鎮。
把半路迷來的那夥人放在外麵,由刁子看著,我獨自進鎮。
美塞鎮同大其力的規模相仿,但整體能稍強一些,至少可以看出些許秩序來。
康伊是鎮上的名人,稍一打聽就能知道許多信息,也十分好找。
整個鎮子基本都是低矮的平房,有些小樓也不過兩層。
可就在這一片低矮的房舍中央,卻有一座五層高的大樓,金壁輝煌,霓虹閃爍,打眼無比。
那是一座賭場,兼具酒店、三溫暖等功能,整個美塞鎮的核心。
康伊建的。
他不僅是美塞鎮最大的雪花汗拆家,還是最大賭場的老板。
邊陲小鎮,又緊挨著大其力這種四戰之地,一般來說有錢人都不會冒著生命危險跑到這種地方來賭錢。
但康伊這個賭場卻有兩個其他賭場沒有的項目。
一個是格鬥項目。號稱“羅馬角鬥場”,持械無限製格鬥,上場便要分生死,比曼穀大名鼎鼎的鐵籠黑拳還要血腥暴虐,極受各路富豪的歡迎。
另一個是醫療項目。在這裡為需要移植器官的有錢人配型,配型成功後,可以去公海醫療船移植。公海醫療船上的醫生來自於歐美,設備先進,技術精湛。而移植器官的供體主要來源於緬甸老撾柬埔寨的貧民,綁的騙的搶的,圈養起來,等待配型成功後摘除器官。
亂世人命如草芥。
莫過於此。
康伊憑著這三樣,再加上一手令人畏懼的降頭術,穩穩坐據美塞鎮。
這些年占據美塞鎮的勢力如走馬燈般變幻,但無論誰來都敬他康伊三分。
康伊也是本著和氣生財的原則,無論誰來,都會痛快奉上定例,以換取自己安穩做生意。
當然,要
是有不識趣的,他也不介意施展降頭術手段來立威。
康伊平時就守在賭場裡,除非付出清萊見甘達大法師,否則基本不怎麼外出。
每晚的無限製格鬥賽,他都會準時出場。
賽場上,他有一個專屬位置,居高臨下,格外突出,坐在上麵觀看,很有些羅馬皇帝的味道。
打聽清楚後,我先以普通賭客的身份混進賭場,順了些籌碼出來玩了幾把,小贏了些錢,待到格鬥大賽開始,便單買了門票進入格鬥場。
濃烈的腥臭味道混合著雜亂的人聲撲麵而來。
格鬥場分為兩層。
一層正中是格鬥鐵籠,血跡斑斑,無比肮臟。
四周是普通觀眾看台。
在這裡坐著的,要麼是雪花汗販子,要麼是哪個勢力的軍頭,要麼是外來的商人。
二層則是一個個包房,留給有頭有臉的貴客。
其中一個包房格外大,看台還從二樓邊緣突出一塊。
這就是專屬於康伊的位置了。
先進場的觀眾正在下注。
掛在空中的牌子顯示今日出場的四對選手和各選手的外號、兵器、實力和戰績。
這八個人今晚隻能有一個活下來。
我隨便壓了一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來,觀察著康伊那個包房位置。
二樓包房也陸陸續續坐滿。
康伊直到比賽即將開始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