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給他種了個小念頭,捂住肚子貓著腰,直奔衛生間,順著衛生間窗戶鑽出去,借夜色掩護,爬到佐藤次郎的病房窗外,倒掛在窗上,向內窺視。
佐藤次郎盤坐在病床中間,八石正站在他正前方,兩眼緊閉,雙手合什,喃喃念誦不停,不停劇烈哆嗦著,滿身滿頭大汗,身上的僧袍已經打得精濕。
我焚起三炷香,倒插後領口。
八石正突然身子一顫,一屁股跌坐地上,猛得睜開雙眼,兩眼漆黑如墨,不見半點眼白。
“佐藤次郎,喚我何事?”
佐藤次郎趕緊坐正身子,道:“大師,我突然劇烈頭痛,不知是什麼原因。”
八石正道:“你用雙手扶住左右額角,深吸一口氣,慢慢向外吐,吐儘後便摒住,不得我吩咐不得吸氣。”
佐藤次郎連忙依法照做,直憋到滿臉通紅,仿佛要滴出血來般,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八石正突然大喝一聲,道:“吸氣!”
佐藤次郎猛得吸氣,發出呼呼大響,跟著便慘叫一聲,向後栽倒,抱著腦袋,痛得滿床打滾。
八石正道:“不要緊,這是有人使伊邪那歧流魘魅之法在詛咒你,待我召請蛤神救你。”
他這話一說完,便冒出一串嘰哩咕嚕的古怪語調,跟著把頭一仰,嘴巴張得奇大無比,連嘴角都撕裂開,鮮血直流。
便聽“咕呱”一聲響亮的鳴叫,一隻肥肥圓圓的蛤蟆從嘴裡鑽出來,屈腿一蹬,蹦到床頭,對著佐藤次郎吐出一股股黑氣。
被黑氣一衝,佐藤次郎慘叫聲立時變小,不再胡亂滾動。
我順著窗口上沿爬進病房內,貼著天花板一路爬到病床上方。
佐藤次郎立刻昏過去,沒了動靜。
蛤蟆意識到不對,抬頭一看,呱地叫了一聲,蹦起來就跑。
我彈出牽絲,把它捆了個結實,提到眼前。
蛤蟆張嘴就要對我噴黑氣。
我一抬手煽了它一個耳光,掏張黃裱紙嚴
嚴實實包起來揣好,又順著天花板爬到八石正上方。
八石正已經死了,整個人都乾癟得不成樣子,仿佛所有的血肉都被蛤蟆抽空。
我把他的臉皮揭下來,又采了些乾枯的皮肉單獨包好,施了傀儡術,這才順著天花板爬出窗戶,轉回衛生間,順著窗戶鑽進去,站到門後,目注黑平勝健,催動之前留下的念頭。
黑平勝健不安地挪動腳步,終於沒忍住,跟身邊人打了個招呼,捂著肚子貓著腰直奔衛生間,推門便闖進來。
我一把將他揪到門後,按在牆上。
黑平勝健又驚又怒,罵道:“渾蛋,你要乾什麼,快放開我!”
聲音卻小得跟蚊子叫一般。
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抬手摸嘴。
我啪啪給了他兩個耳光,道:“老大,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