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近來心有所得,可以再少吃點。”
包玉芹道:“我看小陸仙姑那麼高的修行,不光不少吃東西,還比誰吃得都多。”
我笑道:“陸師姐不一樣,吃飯對她來說,也是一種修行。我跟她的道不同,走不了她這路子,聽我的就是了。”
包玉芹這才不再多說,收拾碗筷離開。
她前腳剛走,後腳就見灰老鼠在門口探頭探腦,緊跟著就見三花貓邁著小方步,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跳到茶幾上,大模大樣的一坐,歪對打量我。
灰老鼠小跑著來到茶幾下麵,眨著小豆眼盯著我看。
我攤開雙手,讓它們兩個隨便看。
三花貓看了一會兒,打了個哈欠,跳下茶幾,抬爪子打了灰老鼠一下。
灰老鼠被打得在地上滾了兩圈,才重新起來,帶著些諂媚地向三花貓露出個討好的笑容。
我便說:“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這話一出,三花貓警惕無比地看向我,灰老鼠卻激動了,趕緊向我叩頭。
我無視三花貓的目光,歪頭看向那柄入鞘的軍刀,思忖片刻,道:“洗卻塵心歸真境,道法自然儘逍遙,你以後就叫高塵儘吧。”
三花貓咧嘴“喵”地叫了一聲,怒氣衝衝地瞪了我一眼。
灰老鼠卻是開心的原地追著自己的尾巴轉了兩圈,然後又連連向我磕頭。
我擺手說:“這是你應得的。”
它一隻老鼠,因為擔心我,穿過小半個金城,去找三花貓來看我,這份心意當得起個名字。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我接起來,便聽到張寶山的聲音。
“這幾天不在家嗎?給你打電話一直沒人接。”
“修行有所得,閉了個小關,沒聽到鈴聲。”
“那天你說的王勝利……”
“不用說了,我不想
知道了,張隊長,麻煩你了。”
“倒是不麻煩,你真不想知道了?”
“不想了。過幾天我會去京城,年不能在金城過,提前給你拜個早年,再送你一句話做年禮吧。”
“哈哈,惠道長你本事比周先生大,但這出手可比周先生小氣,大過年都舍不得送東西,光送句話,行啊,是什麼衷告,我洗耳恭聽。”
“薑春曉要調你進京的話,不要去。如果是趙開來,一定要去。”
“惠道長,你這想多了吧,他們兩個都是京城的大人物,回到京城,不知多少人可用,哪值得大老遠調我這麼個基層的大老粗進京?得,你這句話我記下了,真要承你吉言,趙主任調我進京,我請你去全聚德吃烤鴨子。”
“好,那我就等著吃你請的烤鴨了。”
“哈哈,好說。”
我掛了電話,思忖片刻,便收拾東西,攜了斬心劍和軍刀,前往木磨山高天觀。
幾月不見,高天觀破敗得越發厲害,觀門都歪了,搖搖欲附。
木芙蓉樹也沒有回到觀門處。
我徑來到三清殿。
兩個蒲團仍在,便與三清法像一般,落滿了灰塵。
我尋了掃帚,將三清殿裡外打掃乾淨,把斬心劍和軍刀放到黃玄然坐的那個蒲團上,找到她燒水沏茶的小爐子,點火燒水,把素懷送的茶沏了兩杯,一杯奉到蒲團前,一杯自己捧了慢慢飲儘。
斬心劍發出一聲清鳴。
軍刀沉寂無聲,宛如死物。
我便把那杯茶也喝了,攜劍背刀,離觀下山,卻沒有回大河村,而是去江邊取了包玉芹準備的鯿魚,就此直接離開金城,直赴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