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大會兒功夫,馮所就帶著個手下,風風火火跑來了。
與上次相比,一身的春風得意。
看到我,老遠就主動伸手,道:“哎呀,惠道長,好幾天不見,你這忙什麼去了?我去靈吉寺找你,也沒找著。”
我微微一笑,先稽首行禮,再同他握手,道:“去白雲觀見個朋友,盤桓了幾天。馮所這幾天很辛苦吧。”
馮所嘿嘿一笑,道:“道長客氣了,我大名馮強,你叫我老馮就行。嘿,這幾天可不隻是辛苦,還特麼風光呢!局長親口說的,馮強不錯,基礎工作做得紮實!看特麼誰以後還敢說我大強隻會揍人不會辦案!多虧了道長你,我這當警察十五年了,頭一回這麼揚眉吐氣。道長,有啥事要我做的,你說就是了。我大強這人,什麼溜須拍馬都不會,但絕對講義氣。”
我便改口說:“馮同誌,這些人這麼瘋著,你打算怎麼處理?”
馮強無所謂的道:“能治好最好,整個窩案,大小是個功勞,全所都能落下好處。好不了也無所謂,送精神病院去得了。閻老頭都招了,他們不過一幫街麵上的小賊,沒什麼大用處了。”
我說:“既然這樣,我就借他們顯一顯身手,也好在這京城立足。他們這問題根子在靈吉寺,我先給他們緩解症狀,麻煩馮同誌找些人,帶上他們跟我一起上靈吉寺,把這事解決了。靈吉寺的問題不解決,以後總歸是個麻煩事。”
馮強說:“哎喲,道長你這是幫我忙呢,放心啊,我保證配合。二黑,去找老耿,把人都帶過來。”
他身後那手下應了一聲,掉頭就小跑著去叫人。
我便進病房,拿著灸針挨排紮過去。
效果立竿見影,一針下去,就瘋勁全消,個個都不喊不叫了,渾渾噩噩,隻知道縮在床上瑟瑟發抖。
馮強讚不絕口。
隻是他一個老粗,會的詞太少,來來去去就一個“神仙在世”,不像吳高誠讚得花樣翻新,五個病房跟下來,楞是一個詞沒重複,弄得馮強看他的眼神,就跟看神仙一樣一樣的。
所有人都紮完,馮強叫的人也到了。
穿製服的警察就倆,後麵跟了三十多號人,穿著軍綠棉大衣,帶著紅袖標,卻是把鎮上的聯防隊給調來了。
我也不多說,當即帶著眾人前往靈吉寺。
這一大隊人馬穿街過市,不是一般的招搖顯眼。
看到的人就紛紛打聽。
這也不是什麼保密的事,聯防隊員嘴巴又都大好顯擺,當即就說了。
鎮上人一聽,這是要去靈吉寺捉鬼驅邪,都來了興致。
這陣子大家夥都讓靈吉寺的鬼和尚給嚇得夠嗆,可這青天白日的,又有道長又有警察,還這麼多人,要靈氣有靈氣,要官氣有官氣,要人氣有人氣,自然是不用害怕。
於是都呼朋喚友叫親戚,成群結隊的跟在後麵去看熱鬨。
等到靈吉寺前時,已經聚集了足有上千號人,老頭老太,抱孩子的婦女,大姑娘小媳婦,無所事事的年輕閒漢黑壓壓的遍布在山門前的山坡上,好些個子矮還擠不上前的,都爬到了樹上,熱鬨得如同大集廟會一般。
這麼多人,什麼荒涼恐怖氣息都被濃烈的人氣衝得乾乾淨淨。
焦黑半塌的山門在眾目睽睽之下顯出幾分頹敗可笑。
吳高誠帶著四個弟子在山門前搭起法壇,香燭牌旗鈴印齊備,隨後四個弟子恭立兩旁,齊聲高喝請真人施法,吳高誠則在一邊扛起攝像機拍攝
我昂首挺胸上前,什麼流程都不走,上來就提筆寫符,寫完符,拿起桃木劍踏禹步便舞起來。
劍舞得隨便,步子踏得隨意,不求正確,但一定要求好看,間中還挽了幾個無用但絕對花哨的劍花,又喝酒噴了幾口火,贏得一片叫好鼓掌。
吳高誠看得眼角直抽抽,咧著嘴倒吸氣,一副牙痛模樣。
把劍舞了片刻,我突地大喝一聲,奮力踏步,祭起那道寫得花裡胡哨的符紙向前猛得一打。
符紙在空中爆開一團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