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絕也隨即飛至。
“你這龜殼早已碎了,倒省了我的事。”幽絕道,“如今我便取了你的心,助師父得永生、成功業、坐享天下!”
說著便高舉猿杖,就要劈下。
“住手!”
榆兒朦朧中大喊一聲,自己也清醒過來。
她強忍疼痛、躍身擋在幽絕身前。
她此時已是渾身血跡,衣衫破碎,發髻也已散開,一頭青絲上海水還在不斷滑落。
“好、我就先了結了你!”幽絕哼道。
也不用手杖,運起掌力,向榆兒劈了出去。
榆兒勉強以冰輪接了他這掌,向後退出幾步,破爛不堪的袖中卻掉出一樣東西來,青翠碧綠。
一隻竹編的蜻蜓,靜靜地停在那兒。
在神龜蒼老的褐色背殼上,顯得格外醒目。
幽絕盯著這隻竹蜻蜓,有些發呆。
榆兒此時受傷已是沉重,若他下次再攻來,不知是否還能抵擋,正在思忖該如何應對,忽見他直盯著龜背一處,兩眼發直。
忙看那神龜背殼之上,正躺著一隻青翠碧綠的竹蜻蜓。
這是那天幽絕回屋之後,自己在唐伯編的魚簍旁邊撿的。
看幽絕神色,便知自己所料不差,這竹蜻蜓隻怕是出自他之手,而且跟他有莫大的淵源。
榆兒趔趄兩步,走上前去,蹲下身來,將那隻竹蜻蜓拾在手中。
望著幽絕,慢慢向他走過去,攤開手心,將竹蜻蜓遞給他。
幽絕一直呆呆地望著她,沒有任何動作。
那隻竹蜻蜓在她手中,伸展著一雙小小的翅膀,似乎就要輕輕飛起。
幽絕體內那股溫暖祥和的氣流開始汨汨流淌起來,漸漸地,彙成了一條小溪。
榆兒看他臉色,已柔和了很多,偷偷將密語傳向神龜,道:“快走!”
褐色人影身上的水滴已幾乎落儘,此時最後一掬也灑落大海。
神龜慢慢沉入海水之中。
榆兒運起冰力,在足下形成一層薄冰,自己則立於其上。
幽絕忽然察覺神龜消失,臉色驟變,提步便要去追趕。
榆兒忙上前將他牢牢抱住,輕聲喚道:“幽絕……”
幽絕突然被她抱住,耳邊聽得她如此軟語,隻覺她身上溫暖柔軟,還透著一種醉人的溫香,一時愣在當場。
機會稍縱即逝,榆兒立刻悄悄運起冰力,將一根冰針刺向他脖子後。
幽絕隻覺脖子後麵微微刺痛,隨即暈厥過去,靠在榆兒肩上。
榆兒見他暈倒,這才鬆了一口氣,將竹蜻蜓收入袖中,欲再運冰力給他造個可以躺的地方。
方一運力,隻覺體內氣血翻騰,亦暈了過去。
兩人同時跌落,幽絕身周青光泛起,兩人便漂浮在微漾的碧水之上。
混沌之中,幽絕隻覺一種彆樣的溫暖與柔軟包裹著自己,那微微的溫熱穿透了皮膚,將自己周身烘得暖暖的……
不知過了多久,幽絕醒轉來,發現自己正漂浮在海麵之上,榆兒倒在自己身上,仍在昏睡之中。
混沌時所感受到的溫暖與柔軟,就來自她纖柔溫熱的身體。
幽絕低頭看看自己身下微微青光閃爍,將自己和她穩穩托住,知是麒麟之力。
再看榆兒身上傷處仍血流不止,自己應該並未昏迷多久。
躍起身來,將榆兒抱在手內。
隻覺她身軟如雲,氣息微弱。
驅動朱厭之力,再探神龜氣息。
然而麒麟溫柔祥和之力屢屢衝破朱厭之力。
“可惡!”幽絕心道。
試了幾回,毫無所獲,隻好找了塊大一點的礁石先爬了上去。
幽絕將榆兒放在被太陽曬得暖暖的礁石之上,她身上傷處仍不斷地流出豔紅的鮮血來。
她受傷如此沉重,若再不給她止血療傷,隻怕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