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清清楚楚地道:“萬年雪山晶,可以助你斬殺神龜。”
這一句短短的話語,卻如一陣狂風卷開了幽絕的心灰與絕望。
雪山晶,萬年雪山晶!
我怎麼沒想到呢?
那一天,就在東海,
深赤色的光芒噴湧而出、罩向神龜並榆兒。
赤霞滿天!
榆兒忙將冰輪向上拋出,運足法力,驅動萬年寒冰之力。
仙之淚——殤!
一時間凜冽的狂風攜裹著無數纖細的冰刃刮向那片紅光。
冰刃所到之處,紅光立時凍結難動。
萬年雪山晶如果凍住的是那隻老龜掀起的海水,
那神龜之心並非不可得!
在驚喜之下,幽絕心中同時泛起一層深恨。
當時神龜受傷沉重,要不是被她屢屢阻撓,也許神龜早就是我杖下亡魂!
可恨!
幽絕突然揮動猿杖,一道刺眼的紅光掃向出。
空中飛過的一隻飛鷹慘叫一聲,飛墜向林木之中。
幽絕咬牙道:“你欠我的,定要你來償還!”
這天天光未明,寧葭已經醒了。
芳容就打水來給寧葭洗臉。
榆兒卻還趴在暖床上貪睡,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句:“乾嘛起這麼早?”
“今天可是慕雲會的大日子,遲校尉要進宮裡來了,當然要早點兒起了。”芳容笑容滿麵。
榆兒睜開睡眼,正看見寧葭紅著臉向芳容搖頭:“彆瞎說了。”
“這裡又沒有彆人。”芳容道,“小時候大家還能常常見見麵,遲校尉還經常教教公主拉弓射箭,現如今年紀一點點大了,見麵也沒那麼容易了。今天可要給三公主好好打扮打扮。”
寧葭洗漱完,芳綺就忙著給她梳妝。
芳容就在那兒給寧葭挑衫裙,一件一件拿出來給寧葭瞧。
寧葭直搖頭:“今天不能穿這些的。”
芳容還是一件一件放回去又拿新的過來。
寧葭就一直說“不行”、“彆鬨了”……
榆兒看著她們忙活:看來這遲校尉挺有豔福啊。
榆兒就問寧葭:“三公主,那遲校尉也喜歡你了?”
寧葭聽了,倒愣了一下,輕輕搖頭:“我、不知道。”
芳容上來就照榆兒的頭拍了一記:“那是當然的。”
“人家遲校尉的心思,你怎麼知道?”榆兒笑道。
寧葭微低了頭,臉上有些蕭索之意。
芳容對著榆兒惡狠狠地道:“我就是知道,誰要你這隻臭狐狸多管閒事!再胡說看我不剪你尾巴!”
榆兒竄到寧葭腿上,回頭對著芳容齜牙。
芳綺梳妝差不多了,對寧葭道:“三公主,你看看好不好?”
寧葭一邊撫摸著榆兒柔順的雪白軟毛,一邊望著銅鏡點點頭。
榆兒看了看寧葭的妝發,倒是極為奇怪。
平常寧葭的一頭青絲,不說排鳳引蝶,也是金釵銀蘇、花秀珠晶的。
今日這麼隆重的日子,卻隻是素綰一髻,連個珠花都沒有。
榆兒滿腦子都橫過來了,把兩隻前爪搭在梳妝台上,側頭望著寧葭一連串地道:“怎麼回事?這就好了嗎?怎麼這樣的?這怎麼能見遲校尉?”
寧葭隻輕輕摸了摸榆兒的頭,向捧著輕紗珠裙的芳容微笑道:“你彆瞎折騰了,去把甲胄拿來。”
芳容極不情願地走去捧了一套冷灰的甲胄過來,口中道:“其實有皇上的斷魔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何必每次都要公主們也穿成這樣呢。難得見遲校尉一次……”
“芳容,”芳綺輕聲喝道,“這可是皇家的規矩,你彆再瞎說了。”
“什麼規矩?”榆兒奇道。
芳綺望了望她,道:“一言兩語也難說清楚,你若見了,方能明白呢。”
“這麼神秘?”榆兒心道,“那我今兒還真非得去湊湊這個熱鬨不可了。”
不過,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問:“今天慕雲會,天玄道長是不是也會去?”
寧葭點點頭:“他每年都會到的。”
榆兒就有點發愁,但是這麼熱鬨,不去多可惜啊。
她眼睛又轉到了芳容身上。
芳容立刻拿起了一把剪刀對著它:“你可彆亂來!”
榆兒卻“嗖”地一下就竄了過去。
芳容隻覺得眼前一個白影撞來,榆兒已經不見了蹤影。
“喂,你這隻臭狐狸,你快給我滾出來!”芳容氣得大喊。
“我偏不出去。”榆兒在內笑道。
寧葭穿好鎧甲,帶上盔帽,芳綺拿過一把劍替寧葭係在腰間。
一切準備停當,寧葭便與芳綺、芳容出了蒹葭宮往小校場而去,另有一些拿扇的、侍茶的宮女跟著。
榆兒就在芳容體內東張西望。
走至一處回廊,迎麵走來兩個小將打扮的人。
見了寧葭一行人,兩人單膝跪地、低頭拱手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