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紅光再次噴湧而出,遲凜消失在紅光之中,連幽絕的身影也看不見了。
榆兒心中嘶喊方出,忽然按住自己的疾鋒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掛著他原本架在榆兒脖子上的那把彎刀!
幽絕一手已抱住榆兒。
遲凜一把長劍刺向白花郎胸前。
事出突然,白花郎閃避稍慢,胸前衣襟被劃破了一道口子。
鬼腹抖直食儘歡刺向遲凜,遲凜連忙舉劍嗑開。
白花郎向幽絕氣急敗壞地大叫:“竟敢耍詐!”
當下搖動陰燭燈,數根明燭圍向幽絕。
“走!”幽絕向遲凜喊了一聲,抱著榆兒一躍而起,避開那些明燭,眨眼便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遲凜也跟著落在了他身側。
幽絕切斷了綁在榆兒身上的繩索,順手給她解了穴。
榆兒驚喜不已:“怎麼回事?你沒事?”
幽絕望了望她:“那些蟲子進了耳中就被燒死了。”
“燒死了?”榆兒不禁失笑。
知道幽絕沒有被陰燭燈操縱,這才放下心來:“你沒事就好了。”
幽絕將一層夕瑟光壁罩住她,轉向明丹大軍,沉聲道:“現在該好好地清理一下了。”
此番境況,幽絕自身氣蘊難以應付,不免又要催動朱厭之力,榆兒憂心在內:“幽絕……”
她話還未出口,幽絕已飛身躍起,一道春山雪練直卷白花郎。
白花郎燭火為障,擋去了這一擊,自己向後躍出數丈,搖動令旗,大喊:“快攔住他!”
明丹軍士呐喊著向幽絕圍了過去。
幽絕又一道春山雪練掃出,衝在前麵的士兵紛紛倒下。
然而後麵的士兵依然潮水般湧來。
“來得正好,把他們全殺了!”朱厭喊道。
幽絕一記雪染千練,耀眼的光芒紅白相間、掃向那些湧來的明丹士兵。
頓時到處鮮血噴濺、慘呼聲此起彼伏、喧聲塞耳。
“血!多新鮮的味道!”
朱厭興奮起來。
幽絕感受到它勃發的、噴薄欲出的屠戮之意,連忙收斂心神,抬眼找尋,卻不見了白花郎和鬼腹的身影。
忽回頭見遠處遲凜正與鬼腹鬥在一處。
而夕瑟光壁和他明明罩在光壁中的榆兒竟然不見了!
一個白影和著一抹藍影正朝遠處疾速奔走。
原來白花郎和鬼腹早已趁著亂勁潛到了榆兒近旁。
借著幽絕被明丹大軍圍攻喧囂雜亂的掩護,鬼腹向夕瑟光壁上拋出食儘歡。
巨大的鳥頭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碎了夕瑟光壁。
正望著幽絕與明丹大軍戰況的遲凜這才驚覺不對,立刻提劍刺向鬼腹。
白花郎卻突然竄出來,扛起榆兒就躍步急奔。
“榆兒!”
遲凜被鬼腹纏住不得脫身,急得大喊。
就見幽絕身形如風劃過,直追向白花郎奔走的方向。
鬼腹不容他東張西望,抖起手中蛇刃直指他左胸——黑心刺!
食儘歡蛇刃之上邪黑的妖風繞動,殺氣濃烈。
遲凜忙劃出一式纖風傾耳,氣蘊沉沉蕩開了這一刺。
“你這小子,竟然能擋我這黑心刺!”
鬼腹後退幾步,再次驅起妖力——墨靈蛇!
蛇刃如蛇般扭動伸縮,向遲凜疾速撲了過去。
遲凜氣蘊護身向一旁滑開躲過這一擊,隨即長劍如羽翼劃過青空——飛鳥歸聖。
頓時氣蘊如清流般傾瀉而出,雖沉穩含蓄卻蘊藏著洪流奔騰之勢,直卷向鬼腹。
勁風獵獵而至,鬼腹隻覺一股強大的氣蘊直衝前胸,登時飛跌出去。
手中的食儘歡也脫手飛落在地。
遲凜乘勝追擊,長劍直刺跌倒在地的鬼腹。
不料,掉落在地的食儘歡的長柄之上突然伸出了一雙黑色的翅膀,從斜刺裡直衝向遲凜。
食儘歡的一端竄出一隻巨大的鳥頭,張開血盆大口咬向遲凜。
它來勢迅猛又這麼突然,遲凜此時收勢躲避不及,就要被它血口咬下。
危急之際,一根重鐧飛來,正中鳥頭。
食儘歡再次向下墜落。
鬼腹招了招手,食儘歡振了振翅膀重新飛起,向他滑了過去。鬼腹伸手將它接在手中。
遲凜忙回頭看時,齊驍紀正打馬趕來,一邊大喊道:“遲先鋒,你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多謝相救。”遲凜道。
“大軍已到。”齊驍紀道。
遲凜抬頭便看見朱重虎率領著浣月軍隊正往這邊趕來。
遲凜心中稍安。
鬼腹將手中食儘歡一抖:“喬淩宇已無用,幽絕恐怕已經是我們的人了,無論你們來多少人,全都是來送死的!”
遲凜長劍橫前,端好陣勢:“彆做夢了!幽絕絕不會上你們的當的!”
“你就等著瞧吧。”鬼腹笑道,“不過,你很快就會成為我鳥兒的美餐,恐怕是看不到那麼精彩的場麵了。”
說著將食儘歡舉過頭頂轉動起來,越轉越快。
隨著食儘歡的轉動,它周圍墨黑的妖氣疾速旋轉如巨大的漩渦一般,好似要把所觸碰到的一切全都吞噬進去、碾碎吞滅。
幽絕追著白花郎的氣息奔到一個野木層層的山丘。
白花郎的氣息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