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有所聞,隻是不知其詳。”榆兒道。
“說起這個,也不知是從何時起,曼珠沙華便背負了一個詛咒,與相愛之人絕不得相守。”老人道。
“怎會有這樣的事?”榆兒道。
“這個傳說已經太久了,老朽亦不是很清楚。不過,紅芙方才修成人身時,便有一個紅夜,早她幾百年修得人形,偏她愛上了一個死魂,幾世輪回,那個死魂終於出了終憶城,與她約定相守,卻招來了冥主的懲罰。紅夜不願屈服,與鬼差大戰於冥河邊,惹怒了冥主,派了陳王殿來,不僅與那個死魂同受業火,最終還被打得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輪回。”老人道。
桀風與幽絕在旁,神色微動。
“紅夜?她真是個烈性的女子呢。”榆兒慨歎道,“怎麼會有這麼無稽的詛咒,冥主竟要拿它做律條嗎?”
“冥主不過是按律行事,至於其他,老朽亦不知。”老人道。
“這紅夜與紅芙又有何乾呢?”榆兒道。
“紅夜就是紅芙的孽啊。”老人歎道。
“這是何意?”榆兒奇道。
“紅夜與鬼差大戰之時,掀起了冥河之水。冥河之水能化屍腐骨,在這幽冥境內,誰敢碰它?”老人道,“可惜了那些曼珠沙華,被這冥河水澆死無數。紅芙雖離得遠些,亦受了些水滴,自此便重病纏身,再未好過。”
“原來如此,那紅蘿姐姐一定很傷心了。”榆兒歎道。
“紅蘿啊,她自然是傷心了。”老人道,“她總想著帶著紅芙去人間,讓人間的陽光、水露好好地治好紅芙的傷呢。可惜紅芙沒能等到,就已經死在這冥河邊上了。”
“去人間?”榆兒道,“為何不早些去?”
“幽冥與人間豈能擅自往來。”老人道,“除非能輪回做人,或是有通陽令牌方可穿越結界。”
“通陽令牌?”榆兒道。
“對,這是冥府有差遣時,發與鬼差來往人間的令牌。”老人道,“姑娘可有見過嗎?”
“初次聽聞,倒還未得見過。”榆兒道。
“是嗎?紅蘿她未給你們看過嗎?”老人道。
“紅蘿姐姐她有這通陽令牌?”榆兒道。
“應當沒錯,不然,怎麼這幾百年皆未曾見過她?定是已去了人間了。”老人道,“何況,她走後沒幾日,冥府便派了鬼差去人間四處找她,要索這通陽令牌呢。”
“鬼差也在找紅蘿姐姐?”榆兒道。
“通陽令牌乃冥府重物,怎可隨意交給一個幽冥花妖。”老人道,“你們若見了紅蘿,得讓她多加小心啊。”
榆兒還待再言,桀風卻上前攔了攔她,向老人道:“不知紅芙死後,葬於何處?”
“葬?不過是一株花而已,死了便爛在冥河邊罷了。”老人道。
桀風便轉身出了煉器坊。
榆兒見狀,忙向老人拱手道:“多謝。”
與幽絕亦追了出來。
“姑娘,先彆急著走,老朽還有話說……”
方才還無人往來的街道上,忽然多了幾個遊魂似的東西。
桀風已走出兩尺遠。
榆兒與幽絕忙跟上他。
老人在後沒了聲音。
“桀風哥哥,怎麼突然走了?”榆兒道。
“回冥河。”桀風道。
“你知道在哪兒了嗎?”榆兒忙道。
“或許吧。”桀風道。
榆兒、幽絕便跟著他,與那幾個遊魂擦肩而過,向冥河邊回轉。
不一會兒便回到了曼珠沙華花株叢海。
桀風走近花株叢海中的一顆並不太大的石頭。
石頭旁邊,有一個小小的土堆,隻比周圍隆出一點罷了。
榆兒與幽絕亦走近來看,卻看見那顆石頭上赫然刻著兩個火紅的字:“紅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