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莫不呆愣當場。
幽絕、子卿等人趁機解決了那幾個難纏的禁軍暗使。
此時在喬淩宇的率領下,叛軍越戰越勇,護駕軍死傷無數。
地麵上、宮牆上、宮階上到處濺灑著觸目驚心的鮮血。
榆兒立刻抓住寧葭一手道:“三公主,快走!”
“父皇還在裡麵!”寧葭急道。
榆兒扯住她手:“快走,再晚一點就來不及了!”
“還有娘親、還有遲凜,他們怎麼辦?”
寧葭又急忙望向還在混戰中,已渾身是血的遲凜。
榆兒已經不由分說一把抱起寧葭,向宮外縱去,一邊啞聲道:“我隻能救你、對不起……”
她抱著寧葭沿著宮牆向宮外跑去。
眼角餘光瞥向那個熟悉的身形,榆兒心中一陣緊縮,咬了咬嘴唇,抱著寧葭急急奔走。
而她的身形也落在了兩個人眼裡。
子卿和暗聽兩人互望了一眼,同時拔足向叛軍與護駕軍的混戰中跑去。
幽絕看到他兩人忽然作此行動,亦連忙轉到牆角一根大柱子後。
子卿與暗聽跑入混亂中,卻瞅準間隙向宮外疾奔而去。
幽絕在牆角放出了兩隻黃色符鳥,一隻緊緊跟隨榆兒所去的方向。
一隻卻飛向另一個方向。
望著兩隻符鳥消失在血色夜空之中,他掉轉頭也躍入了混戰中,一根猿杖截住了遲凜的劍。
“我來做你的對手。”
幽絕冷眼望著他。
遲凜已經多處受傷,身上血跡斑斑。
胸前、胳膊上、肩上、腿上好幾處傷口都還在不停地流著血。
他望著眼前幽絕有些模糊的人影,勉強分辨著來人:“幽絕?”
“不錯。”幽絕道。
“你、該死!”遲凜大怒,揮劍就刺。
寧葭察覺榆兒越來越不對勁:“榆兒,你怎麼臉上都是汗?”
“不礙事。”榆兒喘息道。
“放我下來吧。”寧葭道。
“不行,得快走!”榆兒道。
說罷,深吸了一口氣,拔足又向前奔去。
榆兒不敢停留,一路奔出淨月城。
來至城外,又奔走數裡,卻見林中轉出一人。
手執長簫,麵如滿月。
正是尊主身邊的子卿。
“候你多時了。”子卿向榆兒緩緩道。
榆兒停住腳步,回頭看後麵暗聽正向此處疾步而來。
若是從前,她自然不懼此二人,隻是此時她一身重傷,又要顧及寧葭,並無把握。
此時無路可退,執了冰劍在手,向子卿刺去。
子卿長簫與她冰劍相接,長簫偏開,子卿亦躍開去。
榆兒忙抱了寧葭向前掠出。
“想不到你如此重傷,還有這般功力,看來尊主確沒估錯。”子卿道。
話音未落,已提步追來。
榆兒暗暗催動冰力,冰刃向後飛出,打向子卿。
子卿長簫揮舞,擋去冰刃。
再抬眼看時,榆兒已去得遠了。
後麵暗聽已趕至,兩人齊步向前追趕。
榆兒抱著寧葭,隻覺力乏身痛,眼前開始模糊起來。
又奔得一段,在一處山坡之上,終於體力不支,跌倒在地。
寧葭亦滾落在地上。
“榆兒!”寧葭爬起身來,見榆兒尚躺在地上喘息,忙上前去扶她。
榆兒勉強坐起身來,看看身後尚無那二人身影,便坐在地上歇息一回。
“三公主,我歇一會兒就沒事了,你也坐下吧。”榆兒向寧葭擠出一絲笑容道。
“嗯。”寧葭點了點頭,扶著榆兒,靠在一塊立著的石頭上。
兩人默坐一回,寧葭緊望著皇城方向,哭道:“父皇、娘……”
“他們吉人自有天相,你彆太擔心了。”榆兒雖知自己所言毫無力量,但此時亦隻能如此安慰。
“遲凜、他不知怎樣了……”寧葭又哭道。
“他會沒事的……”榆兒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寧葭哭著點點頭。
此處不宜久留,榆兒掙紮起身,卻覺喉嚨中一陣腥味泛起,又嘔出一口鮮血來。
寧葭見狀大驚,道:“榆兒!你怎麼樣?”
榆兒擦了擦嘴角的血痕道:“嗯,我受了點傷,不妨事。”
寧葭忙掏出絹巾,跪在地上,替她擦拭。
此時朗月清明,卻見榆兒身後那塊石頭原是一塊墓碑,上書著幾個觸目儘心的大字:“芳綺之墓”。
寧葭大吃一驚,將帶血的絹巾掩住自己因驚異而張開的口,伸出一手指著墓碑,顫聲道:“芳、芳綺……”
榆兒忙回頭看時,果然是自己與芳綺立的墓碑!
“榆兒、這、這是怎麼回事?”寧葭望向榆兒,顫聲道,“是、有人跟芳綺一樣的名字嗎?”
榆兒慘然不語,默然一回,方道:“芳綺她此生冤死,隻望她來生能好好的……”
“你、你說什麼?”寧葭不可置信的望著她道,“她、不可能!芳綺她、怎麼會……”
榆兒耳中聽得兩人腳步之聲,正朝此處奔來,忙立起身道:“快走!”
寧葭尚望著芳綺的墓碑,滑落珠淚漣漣。
“三公主,聽我說。”榆兒轉過她臉對著自己道,“千萬不能告訴彆人你的身份!”
寧葭望著她凝重的臉,哭著點了點頭道:“嗯。”
榆兒又拿出一套半舊的薄襖對她道:“快換上。”
寧葭愣了愣。
“快!”榆兒催促道,“不能讓彆人認出你來。”
“好,我馬上。”
寧葭連忙把戰甲都脫了,換上了這套薄襖裙。
“我們趕快走。”榆兒說罷,一把將她抱起,向前奔出。
身後暗聽並子卿越追越近。
榆兒隻覺身上力氣快耗儘了,咬著牙拚命向前奔跑。
終於支持不住,又滾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