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絕也在心內大吼,不斷地催動自身氣蘊,逼退了些許黯邃之色。
朱厭大笑:“你就剩這一點微弱的意識,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幽絕用儘全力,一刻也不敢停留地催動自身氣蘊,用腦中噬人的劇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但黯邃之色越來越深重。
朱厭已經開始操縱幽絕的身體。
毒水中的幽絕突然從池中脫出,雙手扣住冰層,整個貼在了密密實實覆蓋住毒池的藍冰。
現在他整個人幾乎都離開了毒水了。
“朱厭之氣!他還沒死!”
榆兒、克於勒及所有在場的軍士,都緊緊地盯著冰層覆蓋的毒池。
幽絕的身體雖然脫離了毒水,但毒卻正在全身蔓延開來。
他的眼已經更加模糊,意識也更加昏沉。
朱厭催動妖力一點一點逼出侵入幽絕體中的毒素。
幽絕感到仿佛又清醒了一些。
朱厭道:“隻要保住你這副軀殼不死,而你的意識當然越弱越好。”
朱厭說得沒錯。
這也是幽絕最為擔心的地方。
自己意識清醒,朱厭就無機可乘。
可是自己瀕死之時,意識必然越來越模糊,朱厭就可以趁虛而入。
這才是最危險的時候!
顯然朱厭他也在等著這個時刻。
“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幽絕全力催動自身氣蘊,皎潔之色再次搶回了一席之地。
扣住冰層的一手鬆了開來,與此同時,一枚玉玦飛出衣袖,轉了半圈就倒轉回來,直切向幽絕的喉間。
瞬間的死亡,朱厭它也無力回天!
“竟然要切自己的喉!”
朱厭大吃一驚,怒吼一聲,黯邃之色暴漲,幽絕的身體突然整個向下墜落,重重地墜跌毒水之中,緊緊貼在了池底。
玉玦深深地插入了池壁中。
毒池中傳來的巨大聲響,揪動著池邊每一個人的神經:究竟怎麼樣了?
是垂死的掙紮嗎?
會不會突然突破冰層衝出來?
榆兒的一雙眼睛,一刻也未敢離開毒池。
朱厭之氣和幽絕自己的氣蘊交雜錯出,也就是說,幽絕他還沒有死。
他受了那麼重的傷,又中了十幾種劇毒,竟然還活著!
劇毒再次向幽絕體內迅速擴散。
沉入毒池底的幽絕突然睜開了雙眼,發出了震耳的獸吼。
毒池的所有人都被這一聲巨吼驚得打心底裡發顫。
還浸在劇毒池水中的幽絕白須飛出,手腳皆化作獸樣。
天衡印黯邃如濃墨,再不見一絲皎潔!
赤紅的光芒自他全身每一處迸射而出。
三枚紮入神庭的銀針全部被彈出,深深沒入了池壁之中。
赤紅的光芒穿透了密密覆蓋的冰層。
冰層發出了崩裂的碎聲。
榆兒連忙催動雪山晶,將更厚的冰層覆蓋上去。
但新的紅光不斷穿透而出,冰層很快就已經千瘡百孔。
榆兒用儘全力催動冰輪。
冰層不斷覆蓋,又不斷被穿透。
朱厭一聲接一聲雷震般的獸吼震得每一個人耳膜生疼。
有一些兵士甚至倒在了地上,口鼻中滲出了鮮血。
克於勒踏步上前,舉起了磬樸石:“我來幫你!”
榆兒望了望磬樸石:“你們還是快逃吧!”
“我們都已經歃血立誓,誓與撫風共存亡!”
克於勒聲沉如鐘,“磬樸石絕不是機關盒,雖然它需要我的氣蘊來催發,但它是真正的神器!”
磬樸石分裂成了兩半,飛到了克於勒的頭頂。
一塊巨大的千鈞巨石壓了下來,嚴絲合縫地蓋在了即將碎裂的冰層之上。
那些無比刺目的、仿佛地獄烈火般的赤紅光芒全都消失了。
但沒有人敢鬆一口氣。
一聲貫雲裂天的巨吼隨即傳來,數十道更加刺目奪魂的赤紅光芒刺破了千鈞巨石,將半個撫風城都照得通紅。
紅蘿驚望著眼前聞所未聞的景象:“這就是朱厭之力?”
榆兒和克於勒還在拚命催動法力,冰層和石頭碎裂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
不知道是誰吼了一聲:“上啊!”
無數個軍士衝了過來,一個接一個地撲到了蓋住毒池的巨石之上。
克於勒的眼中湧出了淚水,卻絲毫不敢停下。
更多的軍士撲倒在巨石之上。
但赤紅的光芒還是穿透他們層層疊疊的身體向外迸射出來。
突然一聲轟然巨響,赤紅光束巨浪一般勃然迸發而出,巨石、冰層全都碎裂飛散開去。
壓在上麵的軍士們也被紛紛拋上了半空。
白須飛舞、完全是野獸模樣的幽絕從池中飛躍而出。
“妖女!死吧!”
一道猛烈的紅光流星般迅疾地向榆兒撞來。
榆兒額間千葉蓮印記立刻散發出萬道金光。
紅光薄去一些,但威力仍不容小覷。
榆兒已經立刻催動侍之獄冰牆,但在海潮般壓來的朱厭紅光之下,立時便碎去了。
紅光餘勢尚足,直向榆兒撲來。
沒想到我都做到這個地步,竟然還殺不了他!
今日我命喪於此,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