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衫公子伸出左腕,露出腕上的金色腕環,仍如先前一般,施以金光縛住執大刀之人。
執大刀之人怒不可遏地吼道,隻是渾身動彈不得,徒然瞪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你們這幫可恨的庸人,待我掙脫了這金索,非把你們一個個生吞了不可!”
“帶上他,走!”白衫公子道。
“是!”執鐮鉤的中年男子走上去將執大刀之人抓起來扛在肩上,向前躍出。
白衫公子並其他人亦隨之躍出,不一時便去了個乾乾淨淨。
“那個白衫人究竟是什麼人?小小年紀,竟能擋得公子幾次劍擊。”青衫人奇道。
“這樣的人,絕非默默無聞之輩,總有一天還會撞在我手裡,何必性急。”公子道,“看看那個人如何了。”
說著,走至黑白散發之人身側,他尚昏迷未醒。
他將手伸進他衣襟內,掏出那本藍封冊子。
不知此為何物,能讓這兩個如此法力的妖物為之爭搶。
打開書頁,看得兩頁,他的眼中忽煥發出晶亮的光彩。
他迅速翻看書頁,這一本薄薄的冊子不過三十來頁,他不一會兒便已看完,眼中的光彩越來越濃重。
“公子、這是?”青衫人不免奇道。
公子將冊子合上,彎腰將它放回黑白散發之人衣襟內,起身道:“帶了他,回吧。”
“公子、不可!”莫行急忙道。
“是啊,這個妖物妖法了得,太危險了。”另一個短衫人亦道。
“公子,請三思。”青衫人亦道。
“餘興,你來抱。”公子向另一個短衫人道。
他便是餘興。
“公子!”三人忙齊聲道,欲要再勸,公子卻道:“福兮禍之所倚,此人究竟是福是禍,就讓我跟天賭上一把。”
他說著這話,臉上煥發出一種幾人從未見過的神采。
“是……”餘興應道,彎腰抱起了黑白散發之人。
公子率先躍上樹梢。
幾人隨後跟上,因餘興帶著一人,行速略慢,公子便也不似來時快,幾人一般行速向來路回轉。
回至馬車處,阿修、鄭得正在車外等候。
“阿修,將毯子鋪好,讓他躺在車裡。”公子吩咐道。
“是。”阿修應道,取出毯子在車內鋪好。
“公子、怎能讓他躺在車裡?”莫行道。
“他受這麼重的傷,難道你要抱著他走嗎?”青衫人搖搖頭道。
“那公子難道要步行嗎?”莫行道。
“無妨。”公子道。
餘興已將那人放入車內躺好。
“鄭得,替他看看。”公子道。
“是。”鄭得應道,上車檢看那人傷勢,診斷脈象。
約莫過得兩盞茶的功夫,鄭得方下得車來。
“如何?”公子望著鄭得,神情難得地顯得有些緊張。
“此人果是妖物,與人之體頗有不同,他多處有外傷,傷口深處可見骨,看他呼吸、脈象,隻怕內傷亦是深重……”鄭得道。
“可醫得嗎?”公子道。
“鄭得必會儘力。”鄭得道。
“無論如何,務必醫好他!”公子截然道。
“是!”鄭得跪於地上鄭重地回道。
跪罷起身,鄭得自藥箱內取出一粒藥丸與那人喂下,替他清理傷處,敷上傷藥。
處理妥當,一行人向前進發。
馬車既被那人占了,除了阿修駕車之外,所有人皆徒步隨行。
黃昏時分,馬車來至長嶽東北的一個小鎮,在鎮上的春麓客棧落腳。
黑白散發之人傷勢沉重,仍是昏迷不醒。
鄭得整夜在旁看護,為他處理傷口。
餘興將鎮上藥鋪跑遍,凡百年以上的人參都收了來,供鄭得選用。
次日夜間,黑白散發之人終於睜開了眼睛。
望了望鄭得,並不識得。
摸了摸懷中,藍封冊子還在,略鬆了一口氣。
“你是誰?”他警惕地望著鄭得,想要起身,卻沒能起來。
“鄭得。”鄭得答道。
“為什麼救我?”黑白散發之人道。
“是公子救了你。”鄭得道。
“公子是誰?”黑白散發之人道。
“是我。”公子與莫行等走了進來道。
“你是誰?”黑白散發之人道。
“正巧路過的人。”公子道,“不知異士如何稱呼?”
“這還輪不到你來問,說吧,你想要什麼?”
黑白散發之人哼了一聲,身上內傷發作,他手捂傷口喘息不止,嘔出一口又一口鮮血來。
鄭得忙給他喂了一瓶澄冰露,他才慢慢平複下來。
“他傷勢如何了?”公子見他如此傷重,皺眉問道。
“外傷尚可,內腑幾乎震碎,平常醫藥怕是難為……”鄭得道。
“有什麼好辦法嗎?”公子仍緊蹙眉頭道。
“現在隻能先以人參吊住氣息,能不能挺過來,還得看他的造化。”鄭得道。
“我不想看什麼造化!一定要保住他的命!”公子突然厲色道。
“公子……”鄭得欲言又止,終於隻道了聲“是。”
忽見公子抽出長劍,向鄭得擲了出去。
莫行、青衫人等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