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風娘眼見今日無望,轉身躍上宮牆,向宮外逃去。
穆虞便要去追,卻被天玄道長擋住去路:“交出青木冊!”
穆虞向後退開:“這是本太子的東西!”
天玄道長捋了捋拂塵:“看來,要為師親自動手了。”
說著執了太清八卦盤在手——八卦天拘牢!
一圈圓盤大小的八卦盤自太清八卦盤中飛出,將穆虞團團圍在中央。
穆虞便動彈不得。
他連忙催動青龍之力,然而青龍之力卻未如他所願,絲毫沒有反應。
天玄道長走過來,從他手中拿走了青木冊。
穆虞忿忿不已。
天玄道長連夜來到銳龍宮見朗乾帝。
朗乾帝見了青木冊,亦是驚訝:“所以他是拘了龍族,才突然有了異於常人之力嗎?”
“龍族管轄天下風雨,神力非凡。如今青龍被拘,它所執掌的地域恐怕天候有亂。時日長久,作物難收,百姓不堪其苦。”天玄道長道。
“他竟然如此作孽!”朗乾帝怒道。
天玄道長道:“還有一事……”
“何事?”朗乾帝道。
天玄道長道:“皇上請看青木冊最後的記述。”
朗乾帝將青木冊翻到最後幾頁,看得一回,不甚明了:“這都畫了些什麼?這些符號又是什麼意思?”
天玄道長道:“傳說古時曾有人研出了一種陣法,能夠顛倒乾坤,倒轉陰陽。”
朗乾帝道:“難道是可以使人永生的乾坤幻化陣?”
“皇上亦有所聞?”天玄道長道。
“曾經有些典籍提到過,孤王隻當它是一個虛渺的傳說。難道真有此陣?”朗乾帝道。
天玄道長指著青木冊道:“這本青木冊中就記載了此陣。”
朗乾帝不無驚奇地望著手中青木冊:“竟然真有此陣!”
“根據青木冊所記,要以乾坤幻化陣求永生,需要幾樣關鍵物事。一是永生之物,二、就需要至親的心脈之血。”天玄道長道。
朗乾帝聞言臉色大變:“至親心脈之血?”
天玄道長點了點頭:“太子殿下野心天下,以他的心性,絕不會輕易放棄這個機會。”
朗乾帝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他沉吟一回,問:“可有法子解除青龍的桎梏?”
天玄道長搖頭道:“還不知道。待貧道再仔細研看青木冊,找尋破解之法。”
“好。務必要找出破解之法!”
朗乾帝就將青木冊交予他。
隨即傳旨:“太子禁足三省宮,不得出宮半步!”
即日起,穆虞便被禁三省宮。
“隻是一時,且忍耐些時候?”
安青安慰他。
穆虞握住她的手,點了點頭。
“夫人,沐浴之物已經備好了。”稚暉稟道。
因穆虞擅自迎娶荷風國公主,致使浣月遭圖蒙兵亂,朗乾帝下旨,不封予她太子妃之號,亦不許稱呼安青為妃,是以上下皆隻稱她為夫人。
各宮嬪妃也並不與她往來,倒是孝德皇後常來走動走動。
“委屈你了。”穆虞道,“等他日我為皇帝,你自然為後。”
“太子是誌在天下之人,安青怎會計較這種小事?”安青笑道。
“你雖不計較,我卻不能失言。”穆虞道。
“青龍之力如何?可有不妥嗎?”安青道。
“並無不妥,隻是要全然融合,尚需時日。”穆虞道。
“如今最難的已經做到了,也不必急於一時。”安青道。
穆虞忽然笑望著她,遲遲不作聲。
“怎麼了?”安青道,“我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其實,你這般女妝,要好看得多。”穆虞道。
安青不由得紅了臉,道:“快去沐浴更衣吧。”
這日趁著天氣晴好,安青帶了稚暉在禦花園中看那紫藤花開得正好。
正碰上羽妃帶了四皇子穆辰亦來此遊玩。
羽妃入宮晚些,穆辰尚年幼,這年方不過五歲。
安青見了羽妃,不免帶著稚暉見禮。
羽妃卻似不曾望見,亦不叫她二人起身,隻顧自己逗穆辰玩耍。
穆辰忽然望見了安青與稚暉,指著她們二人道:“娘親,她們是誰啊?我怎麼沒見過?也是宮女嗎?”
“哦、她們呀?”羽妃這才望向安青二人,向穆辰笑道:“娘親也沒見過,大概是吧。”
“我看她們長得好看,讓她們去我宮裡陪我玩兒吧。”穆辰道。
“你們是哪個宮裡的?”羽妃一邊逗著穆辰,一邊問道。
稚暉早已氣不過,大聲道:“是大太子夫人!”
“夫人?”羽妃道,“浣月國自古以來,何曾有這樣的封號?”
稚暉一時語塞,安青道:“還未給羽妃娘娘請過安,羽妃娘娘不認得也是情理之中。”
“這倒是,懿妃、承妃她們我倒是常見,這位夫人卻未曾見過。”羽妃道,嘴裡隻顧說,亦不命起身,二人還是屈膝正禮之勢。
“娘親,什麼是夫人?”穆辰道。
“這個嘛,娘親也沒聽說過。”羽妃道。
“那她還能陪我玩兒嗎?”穆辰道。
“應該不能。”羽妃道。
“為什麼?”穆辰道。
“隻有各宮嬪妃方能沒有主子的命令去彆的宮苑,夫人能不能,恐怕得問問你父皇了。”羽妃笑道。
“你們這是在說什麼?”
忽聞一聲輕喝道,卻是孝德皇後帶了熙肅自後走來。
熙肅尚不足一歲,由宮女抱著。
眾人忙與之見禮。
孝德皇後見了眼前情形,心中自是明了,向安青道:“都罷禮吧。”
安青與稚暉謝過,這才立直了身子。
“母後,我想讓這個宮女陪我玩。”穆辰指著安青道。
“穆辰,來。”孝德皇後向穆辰招手道。
穆辰走過來,孝德皇後扶著他的肩,轉向安青,向他道:“這是你大哥的妃子,是你的嫂子,可不是什麼宮女,你想讓她陪你玩,就讓她去你宮裡、或者你也可以到三省宮裡跟她玩。”
“好呀,我好久沒看見大哥了,我要去大哥宮裡玩兒。”穆辰喜道。
“那就一起去吧。”孝德皇後道,“安青,可得便嗎?”
“是。”安青應道。
於是一行人也不再在禦花園逗留,徑直去往三省宮中。
孔懷虛道:“太子青木冊一事暴露,又被禁足,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所以當時已有謀逆之心。”
寧葭驚道:“他要弑君篡位?”
孔懷虛道:“當時的皇上朗乾帝雖然亦是驍勇之士,但從不行嗜血屠戮之事。浣月自休兵以來,為悔建國之時的過分殺戮之過,便一直秉承守土友邦之國策,朗乾帝、永平帝亦是奉行此策。”
“但這世道總是不安寧。”柳重蔭道。
“是啊,雖然浣月並不侵擾他國,但各方野心之王,未嘗歇止過侵犯之心。浣月在長年的戍邊戰事中,亦折損了不少良將勇士。”孔懷虛道,“是以當時的浣月,其實分作了兩派一派自然聽從皇上之意,守邊友邦。而另一派則暗暗擁護太子,欲要拓疆延土,或是報失卻親人兄弟之仇。”
“這於一個國家而言,可以說是非常危險的。”天玄道長接道。
“皇上也不可能毫無察覺,所以,暗裡也有了廢除太子、另立仁心忠厚的二皇子為太子之意。”孔懷虛道。
“廢除太子?”寧葭道,“恐怕沒那麼順利吧?”
“太子自然不會束手待斃,他亦在暗中籠絡勢力,預備奪位自立。”孔懷虛道。
“這是作亂犯上,他又有青龍之力在身,皇上豈不是太危險了?”柳重蔭道。
“經過一段時間,他體內的青龍之力已幾乎全然融合了,而朝中依附他的勢力亦不少。但是,在兵變之前,他卻還需做一件事。”孔懷虛道。
“什麼事?”寧葭等道。
“鬱韌所等亦是這一天。”孔懷虛道,“他對天下、王道並無任何興趣,隻等借乾坤幻化陣得永生之時。”
“不是還需要永生之物嗎?”遲凜道。
“永生之物我有。”鬱韌向穆虞道。
“我想你也該有,不然何至於與我費此周章。”穆虞道。
“便在東海萬年神龜身上,待我取了神龜之心,便可得了。”鬱韌道。
“好!”穆虞道。
“那個老道可能很快就會發現解出青龍的方法,所以此事宜早不宜遲。我這就去東海。在我回來之前,你必須做好一切準備。”鬱韌道,“神龜之心一旦離體,效用便會隨著時間滅去,必須以最快的時間開始。”
“你需要我做些什麼準備,我便備好,單等你回轉。”穆虞道。
“我先幫你布好初陣。餘下的就是要你來準備心脈之血。”鬱韌道。
“我之父母便是皇上與母後,若是皇上有何事,隻怕會引起騷亂,恐怕對我們不利。”穆虞道。
“那便取皇後之血。”鬱韌道。
“那母後她、會怎麼樣?”穆虞道。
“心脈既斷,你說呢?”鬱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