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州墨仁府。
紅蘿躺在床榻之上,麵色黯淡陰沉、氣若遊絲。
圓覺大師診過脈象,向寧葭搖了搖頭:“此症凶險,卻又無端,貧僧亦不知醫治之法。”
“大師!請你一定要想想辦法,一定要救活她!”寧葭緊緊抓住圓覺的胳膊道。
“怎會突然變成這樣?”遲凜向寧葭道。
“我亦不知。”寧葭麵色凝重,搖頭道,“隻是、一瞬間……”
“她可曾說下什麼?”孔懷虛道。
“她?”寧葭努力地回想當時的情形,自己見紅蘿突然麵色大變、暈倒在地時,隻覺腦子一片混沌,她當時是說了一句什麼話……
天玄道長匆忙趕至,見了紅蘿情形,不由得驚道:“她這是真元散儘、命懸一線!”
“天玄道長,紅蘿姐姐她究竟為什麼會這樣?”寧葭急道。
“她的原身為何物?”天玄道長道。
“原身?”孔懷虛等人驚道。
“天玄道長,你怎會知道紅蘿姐姐她、是異類?”寧葭亦驚道。
“貧道的眼還沒老到看不清。”天玄道長道。
“異類?”孔懷虛道,“她是什麼異類?”
“紅蘿姐姐她、是冥河邊的一株曼珠沙華。”寧葭道。
“如今花株何在?”天玄道長道。
“花株?”寧葭道,猛然想起紅蘿昏厥前的那一句話便是:“花、株……”
“是紅蘿姐姐的花株?她的花株出了什麼事?”寧葭道。
“得先找到花株才知道。”天玄道長道,“將軍可知她的花株在何處?”
“她的花株在……”寧葭頓道,“在冥河邊……”
寧葭的記憶中,紅蘿的花株一直在冥河暗邊,尚不知有青羅峰一節。
“冥河?”孔懷虛驚道,“那豈不是、在冥界?”
寧葭緩緩點了點頭。
“阿彌陀佛,陰陽兩隔,女施主恐怕……”圓覺歎道。
“怎麼會這樣?”寧葭頹然坐倒在床側,這段日子以來,她第一次感到了一種絕望的心灰。
這一幕、這樣的心情,就如同冥河訣彆之時,如此熟悉、如此纏綿不絕……
“寧葭……”遲凜走至她身後,輕輕扶住了她的雙肩。
寧葭忽然陡地站了起來,在紅蘿袖中、腰間、胸前四處摸索找尋。
“寧葭,你在找什麼?”遲凜奇道。
寧葭並不回言,搜遍紅蘿全身,卻沒有找到想要找的東西。
寧葭跌坐在床側:“難道通陽令、已經不在你身上了?”
朱厭的紅光如大海傾頹,仙靈防壁已經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
“娘子!”柳默急道。
“好!”清漪忙道。
兩人左手相抵,右手各執若木枝劃出一道紫色光壁。
清蘇紫淵防敵守護之力比之仙靈防壁勝於百倍,三人置身於紫色屏障之中,方才壓得人難以喘息的朱厭之力終於消退了。
朱厭躍上樹枝,自高處再次劃出了鋪天蓋地的墨赤紅光——汪肆!
紅光過處、草木儘折。
柳默與清漪不斷催動法力,維持著清蘇紫淵。
逼人的壓力忽然消退,柳默與清漪方才舒了一口氣,卻突然大驚失色。
清蘇紫淵蔽去了陣外聲音,此時三人才看見朱厭的紅光正向兩個人影撲去,鶴發雪須,正是桫欏爺爺和雪爺爺。
“小心!”
榆兒驚得大喊。
柳默連忙撤去清蘇陣,向雪爺爺和桫欏爺爺處奔了過去。
但終究晚了一步,兩人被紅光包裹,直摔出五尺之外。
“朱厭!”
一身怒吼響起,栗原一根長長的銅鏈向朱厭鞭去。
“相公!我們不是他的對手,還是快走吧!”沉妍在後連忙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