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一點小病,不用吃藥。”秦留思道。
“現今藥價自是不菲,但病也得治。”無情道。
“上次榆兒姐姐給的銀錢……”秦留憫方言道,卻被秦留思打斷道,“我沒事啦,你們看!”
說著還站起來蹦了兩下,“是不是?我精神著呢!你們彆大驚小怪的了。”
言方罷了,卻忽然身子歪了歪,險些摔倒。
清漪將秦留思牽到榻前,道:“且躺著吧,彆逞強了。”
“清漪姐姐,我哥哥他、不要緊吧。”秦留憫道。
“隻是受了些風寒,不打緊。折戟山莊附近皆是山野,我去采些藥來就是。”清漪道。
說罷,便出門而去。
秦留思躺了一會兒,竟沉沉睡去。
秦留憫便在榻前坐著。
無情卻在門口椅上坐了。
秦留憫出來見他尚在,奇道:“無情哥哥,你怎麼還不回去?”
“額、我等清漪姑娘回來,看看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無情道。
“你是怕小彌姐姐吧?”秦留憫道。
無情不料他說出這樣的話來,乾咳了兩聲,道:“怎麼會?”
頓了頓,又道:“對了,你們怎麼認識榆兒的?”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秦留憫道。
便將當初遇見榆兒與幽絕之事說與無情知曉。
“原來如此。”無情道,“你們很久沒有回去了吧?”
“嗯,很久了。也不知道爹他回來了沒有。”秦留憫點頭道,忽然低著頭不再言語。
“想家了?”無情輕聲道。
秦留憫卻未答言。
再看他臉上,不知何時,忽然掛了兩顆淚珠。
“彆哭了,以後也許還能回去的。”無情摸了摸他的頭道。
秦留憫伸出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珠,哽咽道:“我不是為這個。”
“那是為什麼?”無情奇道。
“以前,娘病得很重,爹讓我給娘端藥,我、我不小心、把藥碗給打了。”秦留憫哭道。
“你隻是不小心的,沒事的。”無情道。
“爹每天去打漁,卻隻能賣到一點點銀錢,藥那麼貴,每次都隻能買到兩三副藥。”秦留憫一邊哭、一邊道。
無情隻伸手攬了攬他。
“後來、娘就、就死了……”秦留憫哭道,“要是我不打壞那碗藥的話,也許,娘就會好起來的……”
“這都是命數,與你無關。”無情道。
秦留憫卻哭個不住。
無情無奈,不知從何處取出一隻已褪色的舊簫,輕抵唇邊,悠悠吹了起來。
秦留憫忽然止住哭聲,抬起頭來,望著無情。
無情住了簫聲,道:“好些了嗎?”
“嗯。”秦留憫點了點頭道,“不知怎麼,聽了你的簫聲,忽然覺得不那麼難受了。”
“留憫,”無情道,“你是個好孩子。”
“嗯?”秦留憫奇道。
“為什麼跟我說這些?”無情道。
“我、我是不是不該說這些?”秦留憫望著他怯聲道。
“沒有。”無情微笑道,“我再給你吹一曲吧。”
“好!”秦留憫道。
“你想聽什麼?”無情道。
“我也說不好。”秦留憫道。
無情笑了笑,又將舊簫抵唇,嗚咽起聲。
“你倒好興致。”一個嬌聲傳來,打斷了簫聲。
“榆兒姐姐,你怎麼來了?”秦留憫望著一襲淺藍衫裙,俏然轉進門來的榆兒道。
“來看看你們,聽說留思生病了?”榆兒道。
“清漪姐姐給哥哥采藥去了,他現在睡著呢。”秦留憫道。
榆兒走至門前,伸頭往裡麵瞧了瞧,見秦留思正睡著。
回頭盯著無情望了一回,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舊簫上,道:“你不是彈琴的嗎?”
“音律自相通,簫、笛、琵琶,都略會得一些。”無情道。
“哦?”榆兒道,“是嗎?”
無情起身理了理衣衫,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怎麼每次小彌都說找不到你?”榆兒道。
“這個、可能是不太巧吧。”無情道。
“總是不巧,也是個麻煩呢。”榆兒道。
“是吧。”無情道,自向門外走去。
“小彌已經會彈好幾首曲子了,不如你替她指正指正?”榆兒道。
無情回頭望了望似笑非笑望著自己的榆兒,轉身自去了。
秦留思喝了清漪熬的藥漸漸好轉。
而寧葭、紅蘿雖然險中得命,又有清漪悉心照拂,但複原甚是緩慢。
榆兒與清漪同來探看寧葭和紅蘿。
廊上正遇到桀風迎麵而來,向她們道:“朱厭已經離開青羅峰,我打算回青羅峰探探情況。”
“好,多加小心。”清漪道。
赤雪展翅飛出,桀風躍身而上,才飛至牆上,赤雪突然發出一聲驚鳴,隨即墜落在地
榆兒清漪驚訝道:“怎麼了?”
桀風臉色亦是驚詫,展開獸骨蕭竹扇喚出瀚重。
瀚重口中一道白光疾出如炬。
牆上的天空似乎動搖了一瞬,即刻又恢複了平靜。
榆兒躍身而起,試著越過那道院牆,卻被一股強力的氣蘊推阻,跌落下來。
榆兒不由得大驚:“有人布下了蘊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