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行、餘興、奚忍等亦已趕至,跟至苑中。
緋紅的晚霞暈染著天壁與流雲,既慵懶、又嬌豔。
霞暈愈來愈濃、愈來愈紅、向更深、更遠的天壁蔓延而去。
漸漸地,半邊天壁皆是殷紅如血,很快、整片天空、連眼前的屋簷、亭閣、草木似乎都變成了一片殷紅。
“皇上!”莫行等驚道。
殷紅的空中傳來一個聲音道:“皇伯父,青龍之力非凡人所能禦使,萬孽有終、回頭是岸。”
“想不到,我這侄女倒有這樣的長勁,竟會得如此妖法。”馳天帝笑道,輕輕一抬手,手中的一顆黢黑的棋子向空中“嗖”地飛了出去。
這顆棋子破空而出,直指寧葭。
見棋子飛來,遲凜橫劍一擋,棋子掉落,而劍身上卻留下了一個明顯的印記。
“這沙華紅月天本應與迷珠隱同用,不過,當年你將這迷珠隱給了那個死魂,如今無此珠可用,須有一人為你護衛方好。”紅蘿道。
“我自己如何護衛不得?”寧葭道。
“幻術展開時,你法力消耗太過,況你如今修為尚淺,連幻影尚不能得,還不足以護衛自身。”紅蘿道。
“原來如此。”寧葭點頭道,“我們今日隻要能引出青龍來便好,不要傷及宮內無辜之人。”
“沙華紅月天所及之處,陣中人不能脫出,陣外人不得入內,你隻需護好此法即可。”紅蘿道。
“寧葭知曉,你們千萬要多加小心。”寧葭道。
紅蘿向遲凜道:“寧葭就交給你了,你可仔細些。”
“遲凜自然理會得。”遲凜道,又向孔懷虛道,“孔學士,莫離遲凜左右,擅自小心。”
“好。”孔懷虛望著遲凜,點了點頭道。
“榆兒,你與栗原、無情為天玄道長和留憫護陣,青龍與朱厭不同,他已將青龍驅使為一己之力,其法力更在朱厭之上,千萬要小心!”桀風道。
“好。”栗原應道。
“不行!我也去!”榆兒道。
“榆兒,此事事關重大,不可意氣用事。”桀風道。
“不殺此賊,難平我心頭之恨!”榆兒道。
“榆兒,青龍之力為之所趨,我們今日能不能全身而退,尚不可知,你要以大局為重。”清漪道。
“清漪姐姐,我……”榆兒頓道。
“榆兒,”寧葭道,“皇伯父之禍,天下何人不感同身受?想殺他的人何止千萬,但今日最重要的事,便是剝除他賴以作惡之力。”
“我自然明白,有栗原和無情,天玄道長他們不會有事的。”榆兒道,又望著雲下一身玄黑繡金龍袍的馳天帝,咬牙道,“今日,我一定要手刃仇人!”
“那便去,不過,我們恐怕顧不了你,自己小心。”桀風蹙眉道。
“你們也多加小心!”榆兒道。
柳默向清漪道:“娘子,青龍之力不可小覷,你彆離開我左右。”
“嗯。”清漪點頭道。
榆兒已取了冰輪在手,清漪催動法力,將銀瀑陣法罩於她身:“千萬小心!”
榆兒已向雲下躍落,口中道:“惡賊!你欠我爹娘的血債、還有我青羅峰的血債,今日就讓你還來!”
冰輪飛旋,數十道冰刃破風而出,直指馳天帝。
暗聽與奚忍閃身擋在了馳天帝身前,奚忍一隻三尺長的鐵筆劃開,帶著青色光芒,將冰刃半數擊落。
而暗聽銀線飛出,亦將餘下冰刃繞住,扯落在地。
紅蘿手持血紅紅鐮向兩人迎麵劈去,卻被一根青杖架住。
馳天帝手持青杖,輕輕磕開紅蘿手中紅鐮:“殺了伏奕的,就是你?”
“我殺的人那麼多,我怎麼記得?”紅蘿道,“今日就再加你一個!”
“妖女狂妄,竟然還能活著到孤王麵前!”馳天帝道,“你花根儘折,卻還能有命,看來是注定你要死在我手裡了。”
“我命不該絕,卻要找你索命!”紅蘿道,手中兩道黃符拋出,兩隻猛虎直撲向馳天帝。
“幻影之術,不值一提。”馳天帝輕哼道,青杖劃開,光芒過處,兩隻猛虎便煙消雲散。
口中說著,一根青杖直指紅蘿。
紅蘿向後躍出,隨即撤下腰間鮮紅錦緞,躍身而上。
一隻金色鳳凰霎時飛出,口中烈焰如雲,直卷向馳天帝。
馳天帝青光護身,烈焰消退。
“焚原,芳華萬裡。”紅蘿道。
焚原轉頭直衝上空中,彎下脖子,吐出一團巨大的烈焰。
烈焰乍離了它口,便四方分散,如數萬朵豔紅之花自空中撒下,罩向馳天帝。
“這倒有些意思。”馳天帝輕笑道。
隻將青杖輕揮,卻忽然卷起一陣如潮青光。
青光迅疾,焚原霎時便化作無數點細細的焰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