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月新詔漸次遞至各國,北方、西方、南方又有焉知、廣厥、戎炎、拙頃、摩崖等國向浣月遞了回詔:國君願入浣月為客。
遲越都城朝堯城中,承天帝燕胡知端坐朝堂之上,手上拿著浣月送來的勸諫策,向朝上眾官員道:“眾卿之意如何?”
朝堂之上,文官武將齊跪於地,伏身叩首:“請皇上定奪。”
承天帝一手捏緊薄薄的勸諫策,一手緊握蟠龍椅扶手,沉聲道:“我遲越代代先王傳下的天旨,‘遲越人永不為奴’!”
說罷自蟠龍椅立起身來:“耶闔大將軍、礫運大將軍,你們可願與我遲越分憂?”
承天帝廣招天下良才、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魔族,有能者皆可封官賞賜。
耶闔、礫運都是在眾族爭鬥中勝出的佼佼者,所以封了大將軍。
二人伏地應道:“願以微薄之力,效犬馬之勞。”
“好!”承天帝朗聲道,“二位大將軍明日便領軍出發,鎮守邊城,誅殺朱厭惡獸,保我遲越一國平安。”
“領旨。”耶闔、礫運跪道。
次日大軍整頓完畢,卻遲遲不見耶闔、礫運身影。
眾將士遍尋不見,原來耶闔、礫運已經卷了金銀趁夜逃走了。
承天帝盛怒之下,一劍砍斷了校場石柱:“朱厭那廝就這麼可怕嗎?”
承天帝扔下磕斷了劍,徑直來到禦禮祠,這裡供奉著遲越代代先祖的牌位。
他將所有人逐出,自己在神案前跪倒:“難道我遲越真的是大限已到嗎?”
他拜了幾拜,走到神案旁,拿起了最上麵的一個牌位。
把牌位顛倒過來,兩指轉動一處,牌位底下露出一個孔,裡麵放著一個雪白瓷瓶。
他將瓷瓶取出,拿在手中,緊蹙眉頭一言不發地望著它:它究竟能不能救得了遲越?
幾日後,浣月遞來新的勸諫策:限十五日內回詔,否則視為頑抗!
承天帝再次召集百官:“浣月欺人太甚!”
左丞相顧彥抬起頭來:“如果皇上要戰,臣等與遲越百姓願追隨皇上,不敢惜死!”
其他官員齊聲叩道:“臣等與遲越百姓願追隨皇上,萬死不辭。”
承天帝怒瞪著一眾官員:“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製得住那個該死的朱厭嗎?”
朝堂上跪滿了文官武將,卻沒有一點兒聲音。
承天帝苦笑一聲,搖頭長歎,終於道:“擬詔,孤王願入浣月……”
夜暗如墨,榆兒悄悄潛入皇宮冰室。
一盞又一盞的長明燈照著長長的石階。
榆兒沿著一級又一級石階,一直下到最底層。
冰室中用寒冰雕刻著許多侍奉宮女,還有雕鳳鏤花的各種桌椅床榻擺設,無不栩栩如生。
榆兒繞過冰雕屏風,又穿過幾處冰雕花叢,終於看到一副晶瑩剔透的冰棺,裡麵靜靜地躺著一個盛衣華服、頭戴皇後鳳冠的女子。
這就是季安青,馳天帝追封的皇後嗎?
榆兒盯著她望了一會兒,運起妖力,推開了冰棺棺蓋,伸出手來解開了她胸前的衣襟……
淨月城解除青龍一戰天玄道長受傷最重,清漪每日為他診脈療傷。
桀風、紅蘿等也各各帶傷,自行修養。
榆兒一去未返,桀風突感赤雪不安,忙展開瘦骨蕭竹扇,赤雪飛出,聲鳴甚急。
桀風驚道:“青思遇險!”
清漪、柳默聞言亦是吃驚:“青思怎麼了?榆兒還跟它在一起呢,榆兒怎麼樣了?”
桀風忙換出翰重尋了一回,驚訝道:“她怎麼跑到極地去了?”
“極地?”清漪奇道,“她去那裡做什麼?”
遲凜道:“極地是什麼地方?”
清漪向她道:“那是極北之地,幾乎終年雪封。從前蓮姨有時會去那裡取一些冰川之水,榆兒的雪山晶冰輪也是在那裡得的。”
“雪山晶?”寧葭聞言道,“難道她是去找雪山晶之心嗎?”
“很有可能。”清漪道。
桀風已躍上赤雪:“我去看看。”
柳默、清漪也跟著躍上:“我們也去。”
栗原也要去,卻被蘅蕪拽住:“相公不要走……”
紅蘿喚出小桀子,與寧葭、遲凜一同乘上,與桀風幾人即刻向極地而去。
榆兒乘著青思向極地而來。
還未到極地,已感到寒風冽冽侵人。
秋末冬初,極地是已經開始冰封的時候了。
但是這寒風顯得不太尋常。
離極地越來越近,寒風也越來越猛烈,刮得人透不過氣來。
青思奮力拍打翅膀,也隻能勉強向前飛行。
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風?
我冬天也來過這裡,哪兒見過這麼大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