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特意開出一扇那落迦之門,就是為了這一刻。
那落迦瓶傾倒黑梅之時也必須是實體。
如果讓他們識破那落迦開啟的秘密關鍵,就絕對無法避開他們的視線傾倒黑梅,也就絕對無法將殷穆虞困入陣中。
而那天的那落迦之門沒有出現,他們就會放鬆警惕。
才能有機會!
當天要是能殺了朱厭,當然是最好的走向。
可惜最後還是讓它逃脫,功虧一簣。
而今天勢在必成,絕不能失敗!
“你很清楚以你的修為完全不足以同時對付孤王和朱厭,所以想以那落迦的寒氣侵蝕致我們於死地。但是,你彆忘了,那落迦不分敵我,入門者死。孤王修為比你深厚得多,不撤掉此陣,你就會死在孤王前麵。你還有你的臣子全都會死在這裡。”馳天帝道。
承天帝道:“入那落迦之門,孤王與遲越勇士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馳天帝笑道:“你死了,陣法就會消失,又能奈我何?”
承天帝也笑了:“即使孤王身死在此,那落迦陣也不會消失。”
“什麼?”馳天帝吃了一驚。
即使立陣之人身死,那落迦也不會消失嗎?
承天帝道:“那落迦之陣隻能由孤王撤去。否則,除非入此陣中的魂體全部被咬噬殆儘,那落迦絕不會消失!”
馳天帝臉色陡然大變:全部咬噬殆儘?
更多的浣月軍士倒下死去。
那落迦之門一刻不撤,就會不停地有人命喪於此。
而更可怕的是,朱厭和自己也會死在這裡!
馳天帝心中又恨又惱:天下眼看便在孤王手中,怎麼能死在這種地方?
孤王決不允許!
他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一定有破解之法!
究竟該怎麼做?
朱厭憤怒的拳頭已經把承天帝和每一個遲越隨將都砸碎了無數遍。
沒有任何效用。
為什麼他們不牽鎖鏈、不攻擊?
他們攻擊時必出實體,朱厭上次殺了他們幾員大將,這絕對不會錯。
但他們什麼也不做,要怎麼才能找到梅虛陣法的破解之法?
朱厭又急又怒,咆哮聲震得地麵都顫抖不止。
那些承受著那落迦寒氣侵蝕的浣月軍士本來就已經是在生死的邊緣,被這摧肝破膽的怒吼聲頓時震得七竅流血,氣絕身亡。
馳天帝閉上了雙眼。
如果承天帝想要活著離開那落迦之門,他就需要用黑梅鎖鏈儘快讓孤王和朱厭的魂魄出體,也就是讓我們死在他們前麵。
但那樣就會暴露他們的真正實體所在。
上次被朱厭逃脫,他們不敢貿然再這麼做。
所以他知道承天帝是不會出手的。
他就是想靠那落迦的寒氣耗死朱厭和孤王。
為此,他不惜殉身那落迦,同歸於儘。
那麼,要怎麼破解那落迦之陣?
他在腦中再次仔細地回憶子卿所描述的朱厭與承天帝交手的情形。
雪白的瓷瓶,黑色的金暈梅花,憑空開啟的那落迦之門……
今天那落迦之門是怎麼出現的?
一朵突然浮現的金暈黑梅、
緊接著又是一朵、
越來越多、
很快,漫天都飄滿了閃爍著金暈的黑色梅花……
暴虐的狂風、徹骨的寒氣……
仿佛無邊無際的虛空……
閃爍著金暈的、黑色的梅花、
化作堅固的鎖鏈、
漫天飛舞的雪白梅花、
重新顯現出的承天帝的身形、
吸附在魂體之上、吞噬著死魂的黑色梅花……
馳天帝突然睜開了雙眼,青杖橫掃。
一道青光猛地卷向一個正被無數金暈黑梅吸附吞噬的死魂。
那些金暈黑梅在青光之下化作了寸寸飛灰,全都消失不見了!
而承天帝的臉上掠過的些許震驚之色也落在了他的眼裡。
“果然如此!”
馳天帝哼道,“這些金暈黑梅就是那落迦的主子!隻要殺光這些黑梅那落迦陣就不複存在了吧!”
但下一秒,他突然驚訝無比地發現,那些被他青光掃滅的金暈黑梅的地方卻再次浮現出一片飛舞的金暈黑梅!
“怎麼會這樣?”
馳天帝又驚又怒。
他再次劃出玄武青杖,青光過處,金暈黑梅大片消失。
但是很快,又多出了一大片新的金暈黑梅,吸附在那些出離的魂體之上!
承天帝冷笑的聲音:“它們會不斷出現,是殺之不儘的!”
“該死!”
馳天帝怒罵。
那落迦陣中充斥著痛苦、淒厲的嘶叫。
無邊的絕望。
是死亡的聲音。
摧骨滅魂般的徹骨寒意還在一刻不停地侵蝕著每一個還有熱力的人。
馳天帝縱有青龍之力護身,也漸漸感到寒蝕侵體,冽不可當。
難道真的就這麼死在這裡?
承天帝和其他遲越勇士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他們也拚儘全力在抵抗著蝕骨的寒氣。
馳天帝座下的馬突然昂頭狂嘶、四蹄亂蹬。
馳天帝連忙躍身下馬。
就在這時一杆重矛槍猛地向他胸前刺來,狠狠紮入了他的前胸!
一股劇痛霎那間直達心底!
雷赫將軍何胥猛雙手緊握重矛槍,就在他眼前!
事出突然,沒想到他竟然會出手!
馳天帝立刻張開防身蘊力,阻止槍頭繼續深入。
何胥猛雙手緊握重矛槍,發出震耳的吼聲,全力催動氣蘊推進重矛槍。
馳天帝已經一眼看破,他的蘊力出處就在他的右耳!
當下一記青杖直擊他右耳。
何胥猛整個頭部鮮血噴濺,向左墜倒,氣絕身亡。
而那匹馬也已經倒地身死。
何胥猛和馬匹的魂魄一離體,無數金暈黑梅立刻死死附了上來。
馳天帝一手拔出了插在自己胸前的重矛槍,鮮血頓時迸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