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這麼玩的?
在新兵們的印象中,軍人都是那種頂天立地的硬漢形象。
流血流汗不流淚,掉皮掉肉不掉隊!
這句話彆說軍人,就連軍訓過的小學生都聽說過。
誰要是在部隊怕苦怕累,那是要被戰友戳脊梁骨,被班長看不起的!
基於這種認識,新兵們才異口同聲的做出了“不冷”的回答。
結果還是特麼中招了!
防不勝防啊!
趙衛紅可以肯定,若是他們換一個回答,上尉依舊會讓他們繼續站下去,無非是換一種說辭罷了。
趙衛紅一邊感慨著部隊裡的套路,真是層出不窮,一邊和其他新兵一樣,在風雪中老老實實的站好。
不知不覺間。
“服從命令”的意識,便被上尉悄無聲息的根植到了新兵們的心中。
部隊就是這樣,
你吃的每一分苦,流的每一滴汗,都是有意義的。
而這些舉動的最終目的,便是將一塊塊“鐵”,甚至是“汙泥爛土”,錘煉成令祖國放心,百姓放心,敵人揪心的精鋼!
時間流逝。
漫天飛雪沒有絲毫衰弱的跡象,反而愈演愈烈,無數雪花在寒風的裹挾下,鑽進趙衛紅的衣領,貼在肌膚上融化成熾熱的雪水,順著趙衛紅的胸膛和脖頸,緩緩流下。
“冷不冷?”
時間一到,上尉再次提出了一模一樣的問題。
新兵們這下學乖了,艱難的張開僵硬的下巴,帶著對上尉的滿腔怨氣,大聲咆哮道。
“冷!”
“冷?冷就對了!”
“我要你們死死記住這份冷,記住這份屬於咱們部隊的寒冷!”
“我要你們記住,咱們部隊的前身,是東野二縱!”
“我不管你們是從哪裡來的,進了這個大門,東北對於你們來說,就跟回家了一樣!”
上尉的語調漸漸高昂,毫不掩飾眉眼之間流露出的驕傲。
“我要你們記住,當年咱們團的先烈們,就是頂著這樣的寒冷,大敗以老美為首的聯合國軍!”
“什麼狗屁的美騎一師?那是咱們團的手下敗將!”
“王牌?我們團也是王牌!”
“專打王牌的王牌!”
這就是獨屬於54029部隊的迎新儀式。
每一個新兵,都得像趙衛紅這樣,在寒風之中身著單衣,站滿半個小時。
挺不住,倒下了,部隊負責給你治病,治好了就原地回家。
因為連半個小時都撐不住的人,不適合這支曾經被冠以“東北”之名的部隊。
直至今日,這支部隊的每一個成員,都為這份經曆而感到深深的自豪。
趙衛紅的神情微微有些動容,身體也奇跡般的感受到一股暖流。
彷佛上尉口中曾浴血奮戰的英烈們,跨越時空而來,於無聲中向繼承他們信念的後來者,傳遞著力量。
看著新兵們肅然起敬的神情,上尉咧嘴一笑,似乎很滿意這場彆開生麵的迎新儀式,所起到的效果。
“自我介紹一下。”
“我是新訓二連連長,魏剛。”
說到這,魏剛變戲法似的掏出白色的花名冊,開門見山的說道。
“接下來被點到名字的新同誌,直接出列站到我前方。”
“王多魚。”
“到!”
“......”
伴隨著魏剛的點名,愈來愈多的新兵從隊列中離開,鑽進了溫暖的宿舍中。
趙衛紅注意到,每一批離開的新兵,都有一位士官負責帶隊。
看樣子,這便是這些新兵的班長了。
想到這,趙衛紅下意識的就想往後看去,但硬生生的忍住了。
因為他記得,史繼東貌似就站在隊列後方。
並且趙衛紅沒有看漏的話,史繼東現在應該還沒離開...
不對勁!
其實趙衛紅對於自己的班長是誰,又是什麼性格,不太在乎。
哪怕性格惡劣了一點,也無所謂。
還能惡劣過工頭不成?
但有個例外。
這個人絕對不能是史繼東!
趙衛紅能感覺到,跟史繼東一比,工頭的那點路數,連給史繼東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想到這,趙衛紅心中警鈴大作,拚命注意著前方的狀況。
每當有士官走上前去,趙衛紅的心便會高高懸起,拚命祈禱著這不是史繼東。
等到看清模樣後,趙衛紅也不敢放鬆,繼續祈禱魏剛趕緊點到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