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正是時候,出發!(2 / 2)

生劫斬 弦月守 11605 字 5個月前

“好!既然錯了,就要好好地受罰!”寧陽湊近他,居高臨下地瞪著她,擠出幾絲笑意道。

繁花進得牢門來,將一根烏亮的鞭子呈上。

寧陽抖了抖手中長鞭,鞭身在空氣中發出一聲清脆的霹靂聲。

“寧陽,彆、彆這樣,我、我一定會改的……”蒙翰振瑟縮地道。

“你這個廢物!當初我是怎麼會瞎了眼,看上了你這麼個窩囊廢!”寧陽氣極恨極,揚起手中鞭子,向蒙翰振狠狠地抽了下去。

蒙翰振的戰甲早已被剝去,隻穿著單薄的囚衣。

那鞭子每一下都似生生沒入肉中一般,打得他鑽心地疼痛。

“寧陽、彆、彆打了……”蒙翰振口中還兀自求饒。

“呸!我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嗎?”寧陽狠狠地啐了一口,下鞭更是狠辣。

“是、是、二公主、饒命、饒命……”蒙翰振忙改了口。

寧陽忽然住了手,望著眼前這個滿身鞭痕,向自己哀哀求饒的人。

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還是自己其實從未真正認得過他?

想起從前種種,寧陽不知是憤怒還是悲痛,又高高地揚起了手中長鞭。

……

此後每一日,寧陽都會來“看”他,有時一兩次,有時三五次。

蒙翰振身上鞭傷舊痕摞著新痕,已經沒有一寸好肉。

而寧陽對他的憎恨,卻一日比一日更加深了。

就如同初初喝下一口苦苦的茶水,初時隻覺苦,漸漸地那苦味便滲入臟腑、血液之中,越來越難以忍受。

三更鼓過,榆兒睡得正沉。

幽絕悄悄起身,穿衣出門。

白日裡陪著榆兒在街市上閒逛之時,已望見天外泉玉溯窗外掛上了一縷青色薄紗。

兩個一直守在客棧外的禁軍暗使一見幽絕出來立刻跟了上去。

幽絕剛走了幾步,已經察覺有人在跟著自己。

於是展開身形幾番輾轉,甩掉了尾巴,潛進了天外泉。

兩個暗使再次跟丟了幽絕,恨悔不已。

玉溯見幽絕來到,披衣起身。

“你終於來了。”玉溯道,“她法力已恢複了?”

幽絕盯著她望了一回,道:“乾坤幻化陣就可解封妖掌,你早就知道的吧?”

玉溯微微笑著理了理鬢角:“尊主已吩咐了,都按七情穀之人所言行事。”

幽絕慍怒道:“七情穀竟敢這樣戲耍於我,再讓我見到他,絕對饒不了他!”

玉溯頗有深意地望著他:“怎麼?你不謝他,卻要怪他嗎?”

幽絕冷眼看她:“要我謝他?”

“要不是他,雪山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手呢。”玉溯道,“現在不是很好嘛。你出手的時機剛剛好,她對你沒有一點兒疑心。如今她於你已經是情根深種、身心合一,一切都照著我們預想的鋪排好了不是嗎?”

幽絕默然無言。

玉溯窺他麵色,扯出一絲淺笑:“你該不是真的憐惜她,不想讓她以身犯險?尊主的境況可不容許再這麼拖延下去了。”

幽絕問:“師父最近怎麼樣了?”

“雖未發病,但臉色愈發不好了。”玉溯道,一雙眼定定地望著他,捕捉他臉上每一分細微的表情。

他的臉柔和了很多。

他的聲音亦散發出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雖然隻是隱約的一絲。

然而,他的擔憂與關切,從未掩飾過。

此時亦一如從前,一覽無餘。

他確是個好孩子,玉溯在心內笑道。

“算算日子,離下一次發作不遠了。”玉溯道。

“師父有什麼話嗎?”幽絕道。

“尊主說了,一切都交予你。”玉溯道。

幽絕點了點頭。

“你什麼時候出發?”玉溯道。

“我會儘快。”幽絕道。

“儘快是多快?”玉溯卻不肯罷休,“此去東海尚需時日,尊主他那麼信任你,你究竟還要他等到什麼時候?”

“我跟她時日尚短,現在還不是時候。”幽絕道。

“她現在對你情濃意烈,正是最好的時候。”玉溯道。

幽絕搖頭道:“我若與她直說,以她的脾性,絕不會答應。”

“這就要看你了。”玉溯道,“相信她絕不會對自己的心上人見死不救的。隻要有雪山晶相助,尊主痊愈指日可待。”

“隻怕她並不願意。”幽絕仍然猶豫道。

“幽絕,你應該最清楚,如果沒有神龜之心,尊主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玉溯肅色道,“誰也不能保證下一次發作尊主他還能不能再醒來!”

幽絕當然再清楚不過了。

自己已經耽誤了太多時日,師父他不能再等了。

幽絕琢磨一回,向玉溯道:“我先出發前往東海。”

“這個,你拿著。”玉溯說著,自袖中取出一顆夜明珠般大小的幽藍寶石遞到他麵前。

“這是什麼?”幽絕道。

“這是幽冰石。將它嵌入冰輪,可令雪山晶效用倍增。”玉溯道。

幽絕接過幽冰石,緊緊握了握。

“可惜了凝霜丸,竟被她白白糟蹋了。”玉溯歎道。

“有雪山晶就夠了。隻要神龜有一絲破綻,老龜之心就是我囊中之物。”幽絕道。

玉溯微笑點頭:“她知道你去了東海,一定會去救你——用自己最得意的雪山晶,救自己最深愛的人。”

幽絕回至客棧房中,榆兒尚在熟睡,嘴角微微勾著甜蜜的笑意。

他俯下身來,柔唇微微落在她臉頰上,指尖輕輕滑過她柔順的發絲,癡然望了她一回,起身向門外走去。

忽然又立住身子。

他並不想回頭。

但終於還是回頭看了她一眼。

此後再相見,她會是何種模樣?

自己又該以什麼麵目再見她?

幽絕終於轉身出門而去。

馬蹄聲消失在夜色之中,他孤身一人匆匆向東海而去。

清晨,榆兒睜開眼來,不見幽絕。

店裡店外尋了幾回,人影全無。

越是找尋,榆兒越是心涼。

他就這麼不告而彆了嗎?

榆兒再次回到空空的客房中,關上門來。

突然發現門後貼著一個信封!

榆兒急忙拆開來,一張薄薄的花箋上隻寫了兩個字:“東海”。

榆兒急忙推開門窗四處張望,哪裡有送信人的影子?

“哼,就會玩陰的!總有一天我非要揪出你的真麵目不可!”榆兒心中恨道。

幽絕他終究還是沒有放棄捕殺神龜。

那些人定然也知道雪山晶之事,巴巴地遞了這麼一封信來,就是要逼著我用這雪山晶相助幽絕。

可惡的是,幽絕就這麼趕著去送死去了!

此時,已無法多想,榆兒當即催馬離了淨月城。

很快,她身騎白馬的身影亦出現在幽絕絕塵而去的道路之上。

幽絕,一定要等著我!

兩個禁軍暗使悄悄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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