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幻化陣能顛倒乾坤,扭轉萬物,更有一個世間貪婪之輩妄求的永生之術!”桀風道。
幽絕便不言語。
“你師父封印麒麟,獨蓄朱厭惡獸之力,必非善輩,你助紂為虐亦必不得善終!”桀風又道。
“桀風哥哥,幽絕已解去封印,此次取冰芝,不過是報答師父救命教養之恩。”榆兒忙在旁道。
“解去封印?”桀風哼了一聲道,“榆兒,過來!”
“怎麼了?”榆兒見桀風麵色,奇道。
桀風見她隻坐在馬背上不動,飛起身來,將她懸空拎起,與自己一起再落回原處。
“桀風哥哥!”榆兒驚道,“你這是做什麼?”
“榆兒,我早已說過,他所中封印絕然無解!”桀風沉聲道。
“可是巽乙天尊已經給他解了呀。”榆兒道。
“你看好了!”桀風道。
說著,展開獸骨蕭竹扇,一條黢黑的大魚遊了出來,在空中搖擺魚鰭、魚尾,但它卻長著一雙翅膀,隻不過翅膀上一根羽毛也沒有,亦如他周身一般光滑。
“這是、魚?”榆兒奇道,“桀風哥哥,要做菜也太大了吧?”
“這是水魁。”桀風隻道。
“水魁?很厲害嗎?”榆兒道。
桀風卻不再回答她,向幽絕道:“留下冰芝!”
幽絕已取了猿杖在手。
“幽絕!桀風哥哥!”榆兒忙道,“你們彆打,有話好好說!”
她一手被桀風生生拽住,站來原地動彈不得。
水魁魚尾輕擺,一道水柱噴向幽絕。
幽絕自馬背上躍起,紅光護身,撞得水柱四處飛濺開來。
桀風再喚出青焰,一根丈餘鐵棒掃向幽絕。
幽絕閃身躍開,一道紅光卷向青焰。
“幽絕!彆傷了它們!”榆兒忙大聲道。
又轉向桀風道:“桀風哥哥,彆打了!”
水魁再次搖動魚尾——魚龍刃!
一條水龍迅速襲出、數十把水刃自天而降,攜著蓬勃妖力紛紛刺向幽絕。
“幽絕!小心!”榆兒驚呼道。
幽絕周遭紅光如潮湧出,一邊護住自身,一邊卷向水龍、飛刃。
紅光撞上魚龍刃,水光飛濺,紅光消散。
幽絕身遭紅光薄去,榆兒望著幽絕,忽然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的情景。
紅光中隱現出長長的銀白須發,還有、他右臉上的長長的絨毛!
怎麼可能?!
“看到了嗎?”桀風哼道,“他在騙你!”
“怎麼、怎麼會這樣……”榆兒愣怔地望著紅光中雙手亦已變得火紅的幽絕,完全無法相信眼前的景象。
幽絕舉起猿杖,又要揮出。
“住手!”榆兒狠命掙脫了桀風的手,向幽絕躍身飛出。
幽絕舉著猿杖的手停在空中。
赤雪忽然自天降下,將榆兒駝於背上,飛回了桀風身側。
榆兒躍下赤雪對桀風道:“桀風哥哥,他隻是動用了朱厭之力,暫時被朱厭侵蝕,很快就會好的。”
“那你自己問問他。”桀風袖手道。
“幽絕,快收了朱厭之力,彆再受它左右了。”榆兒向幽絕喊道。
“幽絕,你究竟有沒有解去封印?為何不敢說?”桀風冷眼望著幽絕道。
“幽絕,告訴桀風哥哥,你已經解了封印了。”榆兒道。
幽絕望著她,緩緩道:“我的封印、是解不了的……”
空氣霎時仿佛凝固住了一般,半晌榆兒方頓道:“你、剛才、說什麼?”
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桀風說得沒錯,我的封印、根本、解不了……”幽絕道。
“怎麼可能,天尊說過,他已解了你的封印了!”榆兒大聲道。
“我和你去寒犀宮解封印的前一天晚上,我一個人去了寒犀宮,跟巽乙做了個交易而已。”幽絕道。
“交易?什麼交易?”榆兒驚道。
“他若助我暫時壓製朱厭之力,我便以朱厭之力助他煉得鳳血丹。”幽絕道。
“壓製朱厭之力?”榆兒道。
幽絕自袖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黃色錦袋,取出其中的一粒黃色丹丸,道:“此丹名為息魂丹,每日服食一粒,便可使朱厭之力暫時消退。”
榆兒望著他手中的小小的丹藥,和他飛舞的長須,還有他鋪滿絨毛的右臉,痛聲道:“竟然、這樣騙我!”
幽絕一臉寒冰,一句話也未曾說出。
榆兒忽又抬頭望向他大聲吼道:“這究竟是為什麼?”
眼中不知何時滑落了滾燙的淚水。
“為了冰芝,你應該知道。”幽絕道,望著她的眼神忽然變得異常陌生而冷漠,“你若早些給我冰芝,我又何至於費這番心機。”
“你、究竟還有什麼事情對我說謊?”榆兒沉聲道。
“我從未對你說過真話。”幽絕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榆兒頓道。
“你應該明白。”幽絕冷眼望著她道。
“難道、你對我、都是假的?”榆兒艱難地吐出這句話來。
“是。”幽絕隻道。
榆兒聞言,愣在當場,一雙眼直瞪著幽絕,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愣得一回,忽想起一事來,大聲道:“你騙人!若是如此,那個時候、在野蜂鎮,為什麼要千裡迢迢趕回來救我?”
“救你?”幽絕道,“封妖掌是否有解,現在你也應該知道了吧?”
“原來、還是為這個?”榆兒道,“那你、為何又給我這個千葉蓮的封印?”
“那個封印嗎?”幽絕道,“我不過是不希望你在我殺神龜時、被朱厭之力誤殺,誤了師父的大事罷了。”
“那你最終不是沒有殺神龜嗎?難道不是嗎?”榆兒道。
“我不殺神龜,並不是因為你。”幽絕道,“是因為師父曾說過,冰芝的效用要比神龜之心強得多。”
“你、竟然……”榆兒眼中滾落下大滴大滴的淚珠,哽咽無聲。
“你自詡聰明,可惜、被你自己給騙了。”幽絕望著她,冷冷道。
“這麼說、你一直、都在騙我?”榆兒直望著他,一字一頓地道。
“是。”幽絕冷然道。
“不可能!”榆兒大聲吼道,“你敢說、對我沒有半點真心?”
“沒有。”幽絕道,一如從前般的冰冷。
說罷,落回馬背之上,側轉馬頭,頭也不回地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