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默開口,將與陳王殿之來往交戰之事說了一回。
“待風靜天明之時,我等便已在此無相境中,不知所從。”柳默道。
“原來如此。”玉麵霜袍之人沉吟道,“紫蘇清淵,是你二人自創?”
“是在下與娘子共研而成。”柳默道。
“絳石蘇花稟天地之至淨而生,而陰獄煞則為冥界至惡至濁之物……”玉麵霜袍之人低眉思道,片時抬眼向桀風道:“將瀚重與我一觀。”
桀風便展開獸骨蕭竹扇,喚出瀚重。
“瀚重可穿越三界中各方結界。”桀風道。
玉麵霜袍之人微微點頭,伸手輕輕撫摸離衣冠羽,默然不語。
“前輩,可有何眉目了嗎?”柳默道。
“並無。”玉麵霜袍之人隻道。
眾人無不大失所望。
“既能進得此境,必然有可離開之法,與其在此坐以待斃,不如再去找尋。”紅蘿道,已躍上赤雪背上。
“那我就不奉陪了。”玉麵霜袍之人道,轉身走去。
紅蘿已乘了赤雪飛起一丈來高。
卻見離衣離了玉麵霜袍之人向自己飛來。
玉麵霜袍之人聞得聲音,回身搖頭歎道:“我已說了,不是她。”
離衣已飛至赤雪側旁,伸出頭來去蹭紅蘿的臉和脖子。
“你名為何?”玉麵霜袍之人向紅蘿道。
“紅蘿。”紅蘿道。
“可知紅祭侍者嗎?”玉麵霜袍之人道。
“紅祭侍者?從未聽聞。”紅蘿道。
“是嗎?”玉麵霜袍之人神色一暗,歎道:“三十萬年,連她的名字也已被遺忘了嗎?”
“三十萬年?”紅蘿道,“你已活了這麼久了嗎?”
“山川歲月,俯仰一瞬罷了。”玉麵霜袍之人道。
“不知當初前輩是如何結下這結界的?”柳默道。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玉麵霜袍之人道,淡漠的眼神變得深了些,頓了頓方又道:“三十萬年前,冥主灝逆欲統領仙冥兩界,率四百萬冥軍與仙界展開了一場曠古血戰。”
“仙界和冥界?”小彌驚得張大了嘴道,“那豈不是天下大亂了?”
“你最好長話短說。”栗原急躁地道。
玉麵霜袍之人微微笑了笑,席地坐於白草之上。
紅蘿躍下赤雪,離衣亦落於地,踱至玉麵霜袍之人身後臥了下來。
玉麵霜袍之人背靠著離衣,悠然而坐。
桀風等人或坐或立,皆圍於他身前。
“那確是一次混亂的大戰,足足打了兩百三十年零七個月。”玉麵霜袍之人繼續道,“也是仙界該有此劫,灝逆四百萬冥軍將仙界攪得天翻地覆,仙界死傷無數。”
“那冥界呢?他們沒有損傷嗎?”小彌道。
“自然有,冥界亦折損了不少,灝逆的兩員得力武將亦身死魂滅,其他死傷不可計數。”玉麵霜袍之人道。
“這麼說,是兩敗俱傷的結局了?”無情道。
玉麵霜袍之人點了點頭,接著道:“但灝逆並不死心,他與其弟灝煜聯手,必要占了仙冥兩界方才甘心。”
“隻為了一己私欲,便置仙冥兩界於戰火之中,怎麼能讓他得逞?”紅蘿憤然道。
玉麵霜袍之人望著紅蘿笑了笑,道:“她亦曾說過這樣的話。”
“她?誰?”紅蘿道。
“紅祭。”玉麵霜袍之人道。
“紅祭?又是她?她究竟是誰?”紅蘿道。
“爾時世尊,四眾圍繞,供養恭敬尊重讚歎;為諸菩薩說大乘經,名無量義教菩薩法佛所護念;佛說此經已。結跏趺坐,入於無量義處三昧,身心不動,是時亂墜天花,有四花,天雨曼陀羅華、摩訶曼陀羅華、曼珠沙華、摩訶曼珠沙華。而散佛上及諸大眾。”玉麵霜袍之人道。
“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一點兒也聽不懂?”小彌疑惑地道。
“這是《法華經》中之言。”無情道。
“《法華經》?是佛經嗎?”小彌道。
“是。”無情道。
“那它究竟是什麼意思?”小彌又問道。
“這個、說來話長,還是先聽前輩說吧。”無情道。
“你有話就快說,就彆賣關子了,直接說你怎麼結的結界,現在該怎麼送我們出去!”栗原急急催促道。
他心中急躁、坐立不安,不時地走來走去。
“曼珠沙華為四種天花之一,乃天界之花名。其花鮮白柔軟,諸天可隨意降落此花,以莊嚴說法道場,見之者可斷離惡業。”玉麵霜袍之人並不理會栗原的催促,隻緩緩道。
“曼珠沙華是白色的?”小彌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