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蘿拍了拍遲凜,摟過他們倆,含淚笑道:“沒事,都過去了。”
寧葭尚是一臉茫然,努力地回憶,終於想起來——朱厭的臉,自己的血……
還有眼前、這些又笑又哭、望著自己的熟悉的每一個身影……
寧葭亦滑落了淚珠。
稍時寧葭收了淚,拍了拍遲凜道:“我想下來走走。”
遲凜便放開了她。
寧葭下得榻來,向清漪道:“清漪姑娘,是你救了我嗎?”
“不是我。”清漪搖頭道,將金鳳元丹之事告知。
“原來是這樣……”寧葭道。
金鳳此時,正伏在門前。
寧葭走至它身前,向它深深施了一禮。
金鳳起身來,走至她身前,將身去蹭她。
桀風上前,向寧葭道:“金鳳與你,前世今生、緣分匪淺。”
寧葭不明,奇道:“此話何意?”
桀風便將前話告知,
寧葭聽得這番緣故,一時怔住,發不得一言。
桀風又指著遲凜道:“你可知他是誰?”
“他?”寧葭道,“他與我自小相識,怎會不知?”
桀風搖搖頭:“一朝曼珠,永世封咒,他曾與你結親、同受了業火之刑。”
“怎麼會?”寧葭驚道。
榆兒上前道:“你昏睡這些時日,可曾做過什麼夢?”
“夢?”寧葭聞言驚道,“你怎麼知道?”
她是做了一個夢。
燒灼的火光、吞噬一切的紅焰、無比的痛楚與傷心。
自己從前總是看見的一個夢。
但是,還從來沒有一次能夠看得如此清晰明白、痛徹每一寸血肉髓骨。
“那並不是一個夢。”榆兒道。
“這是、何意?”寧葭道。
榆兒便將金鳳帶二人回至那一世之事告知,道:“前世因果未斷,才有你們今生亂世重逢。”
“原來、那不是一個夢……”
寧葭眼望著遲凜——夢裡也是這樣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淚珠滾滾而下,心中漫開深深的疼痛、比冥河之水的灼傷更甚千倍。
遲凜走到她身前,伸手攬住她,柔聲道:“寧葭,彆傷心了,我們不是還在一起嗎?”
寧葭卻推開他,目中更是淚如泉湧,啞聲哭道:“業火之刑,豈是尋常,我們、我們不該再見的……”
遲凜直望著她滿臉淚痕,亦啞聲道:“你有沒有想過,既然我們今生再見,就該明白我從不曾退縮。”
寧葭望著她好一會兒不曾言語,終於輕聲道:“你這個、傻子……”
遲凜將她輕輕抱住,寧葭隻淚流不止。
榆兒、清漪等在旁亦是垂淚。
桀風卻拉開門道:“我出去走走”,自抬步走了出去。
紅蘿上前拍了拍寧葭和遲凜:“今日寧葭終於醒轉,這是好事,該高興才是。”
寧葭和遲凜淚眼相望,又相視而笑。
紅蘿道:“金鳳也折騰了這些天,讓它好好休息休息吧。”
說著將那段紅綾遞與寧葭,寧葭拿在手中,金鳳便隱身而入。
“寧葭,”紅蘿拉過她,又拉過遲凜,向二人微笑道,“難得清漪她們都在這兒,不如選個好日子,把你們的親事辦了吧。”
寧葭聞言,神色一驚,忙道:“這不行!絕對不行!”
“你的心事我儘知,”紅蘿柔目望著她道,“寧葭,你福深澤厚、與琉輕珠緣分非淺,如今已不需再顧忌什麼了。”
“琉輕珠?”寧葭聞言奇道,“是什麼?”
“琉輕珠乃當日無相境中神人所贈。當日他曾言,琉輕珠合清蘇紫淵之陣,能解去封念咒之束縛。”紅蘿道。
“解去、封念咒?”寧葭驚道,“你的意思是……”
紅蘿向她點頭道:“這顆琉輕珠確非凡物,你身上的封念咒已經解去了。”
寧葭望著紅蘿道:“琉輕珠、有幾顆?”
“一顆。”紅蘿頓道。
“一顆……”寧葭眼中落淚,望著紅蘿,“這麼說、琉輕珠已經、沒有了?”
紅蘿無限欣慰:“你已經永遠不會再受封念咒束縛了。”
“紅蘿姐姐……”寧葭望著紅蘿,淚珠再次滾落,哭道,“那你呢?你該怎麼辦?”
“時日還長著呢,總會有辦法的,你看,我不是尋到了琉輕珠了嗎?日後若再遇到那位仙人,我再向他討一顆就是了。”紅蘿道。
寧葭卻隻望著她,淚珠滾個不住。
紅蘿將她攬入懷中,輕聲道:“都會好的,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