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鳳的將軍營帳中,今夜擺了酒宴。
兩旁都是軍中骨乾。
他端坐在將軍高位上。
酒宴本該載歌載舞,歡騰慶祝。
可營帳之中,卻是一片肅穆哀慟。
呂鳳的手臂上纏著白布條。
下方所有人也都如此。
這是軍中帶哀。
因為今天白晝。
一輛運送他們魏人頭顱的車,突然炸了。
為何而炸,他們不知道。
隻知道炸死了四個副將。
其中最為重要者,李同。
他乃是呂鳳的手足兄弟,至愛親朋。
今夜全軍戴孝,以守四位副將之靈。
“傳令下去。”
呂鳳臉色陰沉得可怕,“明日清晨,大軍開拔,我要攻入江南!”
“直取古城!”
“我要江南伏屍百萬!”
“我要秦贏血債血償!”
“唯有如此,才能告慰兄弟們的在天之靈!”
呂鳳的每一句話。
都帶著冰冷沉重的殺意。
軍中探子已經回報。
這人頭塔,是大漢九皇子秦贏的傑作。
他已經入了江南。
就在呂鳳差點被炸死,他的同袍被炸得屍骨無存的同時,秦贏大搖大擺入了江南。
更是迫不及待的進了青樓,尋歡作樂。
呂鳳甚至能想到,秦贏正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高歌。
自己的兄弟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居然還在瀟灑作樂。
一想到這裡。
呂鳳的牙就不知道咬碎了幾根。
“將軍,我願做先鋒!”
一名武將站出來。
他眼中帶煞,一臉剛毅。
今日一事,不光呂鳳氣的暴跳如雷。
全軍上下都氣得牙癢癢。
他們百戰之師,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好!”
呂鳳當即從桌上的令箭之中抽出一根,扔給那人,沉喝道:“王治,我命你做先鋒,攻取江南古城,入城之後不論男女老幼,殺!”
“得令!”
王治狠狠抱拳,內心的殺意早已翻湧,即將爆發而出。
就在這時。
營帳外傳來通報聲。
“軍師到!”
營帳中的眾位將領皆是看向入口。
奇怪的是。
不少人的臉上,竟浮現出掃興之色。
甚至有的人,麵色直接就是不滿,厭惡。
仿佛來者不是軍師,而是一個令在場所有將領都為之討厭的人。
呂鳳也站了起來,可他並未出去迎接。
他的麵部表情,也如在場的眾將一般。
隻不過這種厭煩的神色,隻出現了一秒,便被他收斂回去了。
“呂將軍,不可出戰。”
人未到,聲音已經傳了進來。
“將軍,且聽我說。”
一個灰袍老者走了進來。
他須發皆白,留著長胡須,手拿一根虎頭長銅杖,年紀老邁應有六十,但身材還算挺拔,走起路來步伐沉穩有力。
呂鳳眼睛猛然一顫。
他第一眼不是看範術。
而是那根虎頭銅杖。
“範術軍師,你為何不許本將軍出兵?”
呂鳳收回目光,臉色不好看,頗有些不滿的道:“軍師,你怎能擅自離開太平湖?”
“本將軍不是讓你駐守那裡麼?你離開了,若是漢人突然襲擊,太平湖要道豈不是被奪回去?”
呂鳳的話,充斥著不滿,甚至有些苛責。
這來人,正是魏王派給他的軍師。
寒門謀士,範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