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頭看了一下床上的紅梅傲雪,說道:
“那……容老朽去看看?”
白惜若趕緊說道:“多謝老先生。”
老郎中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她額頭。
“破傷風。”
老郎中臉色一驚,說道:“你們不該給她蓋這麼多被子,她這是破傷風引起熱症,你們該讓她散熱清涼。”
破傷風其實就是傷口發炎感染。
這熱症就是發燒。
白惜若聽到這話,頓時臉色一陣尷尬,隻得無奈的道:“我隻會武功,不會醫術,不知道如何對症下藥。”
“請老先生用藥吧,我妹妹傷在後背。”
那老郎中卻是不急。
他掀開了紅梅傲雪身上的被子。
一眼便看到了她身上纏裹的繃帶。
“哎呦,你們這是亂來啊。”
老郎中歎氣,道:“傷在後背,你們怎能讓她躺著,這會壓住傷口,使血流不止。”
“這會出人命的。”
老郎中趕緊將紅梅傲雪翻了過來。
果然,她後背的繃帶已經滲出血液。
老郎中不敢再遲疑,連忙打開隨身藥箱,取出剪刀。
小心翼翼地將這些繃帶剪開。
有一些已經沾在傷口皮肉上,扯開時紅梅傲雪一臉痛感。
白惜若在聽到“會出人命”這四個字時,已經嚇住了,在看到妹妹臉上的痛楚之樣,更是一股恨意從心而生
妹妹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倘若因此而死,她不知還怎麼活在世上。
“都是那個混蛋!”
“他竟敢對我妹妹用刑,用刀割爛她的後背,我一定要殺了他!”
“不……他不能輕易死,我要用世上最殘忍的酷刑折磨他,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白惜若正罵著。
忽然聽到老郎中說道:“這位姑娘,你且不要動怒,以老夫行醫三十年的經驗看,你妹妹這傷,並不是刀創。”
老郎中眼睛眯起,仔細檢查傷口。
說道:“她應當是中了一種很惡毒的暗器,不過還好,有人替她取了出來。”
“嘖嘖,此人醫術不低啊,竟是用利刃割開傷口,取出暗器,再以針線縫合,此舉大膽,不過當真有用。”
老郎中不愧是老郎中。
縱然沒看到手術過程。
隻是看傷口,就也能知道秦贏的手法。
白惜若聽到這,頓時怔住了。
她連忙詢問:“老先生,您說……我妹妹不是被刀傷成這樣的?”
老郎中道:“絕對不是。”
說完,老郎中又搖搖頭,“可惜此人也太不負責了,傷口縫了一半,又不用金瘡藥外敷,致使傷者創口潰爛,這已是破傷風之症。”
“唉……這再想治好,可難嘍。”
其實,紅梅傲雪之所以發燒。
就是傷口沒有得到正確處理。
致使發炎感染,引起發燒。
這要是在現代,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這是古代。
沒有消炎藥,沒有抗生素。
一旦傷口發炎潰爛,那可就隨時要命。
破傷風在古代,那可是重病啊。
轟隆!
白惜若如遭雷擊,整個人差點摔倒。
她猛的回憶起那晚的事。
她闖入房間,隻見秦贏在對她妹妹動刀。
當時她以為,秦贏這是在用刑。
以為是在折磨紅梅傲雪。
原來……竟然是在救人?
老郎中說秦贏不負責。
恐怕不是這樣……而是她的闖入,並且襲擊秦贏,讓他被迫中斷了治療。
也就是說。
造成如今妹妹危險處境的。
不是秦贏,而是她。
想明白這一點,白惜若的俏臉變得無比難看,一股強烈的自責湧上心頭。
“老先生,請您一定要救我妹妹。”
白惜若深深鞠躬,懇求道:“您要多少銀子都行,請一定要救她。”
老郎中臉色為難,道:“不是老朽不救。這創麵太大又太深,深可入骨啊,除非有神藥,否則……唉。”
聽到這話。
白惜若心都涼了半截。
她明白,這老郎中絕不敢騙她。
那豈不是說,妹妹必死無疑?
看到白惜若如此難受的神情,老郎中也是於心不忍,便試探性的道:“姑娘你可找來先前為她動刀的人,此人既然敢用刀割開傷口,那他必有救治之法。”
這話,讓白惜若猶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真……真的?”
老郎中隻能無奈的道:“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白惜若心中思量。
她襲擊秦贏,還燒了他後院。
這仇算是解不開了。
他怎麼肯來救人?
白惜若思前想後,隻得再度懇求:
“老先生,您真的沒有辦法了麼?”
老郎中搖搖頭:“倘若非要讓老朽治,也可以試試,但不知道結果如何。”
“這外傷本是容易治,可一旦潰爛的話,那可就非常嚴重。”
“老夫曾見過一精壯漢子,隻是被惡犬咬了一口,傷口也不過兩顆牙痕,但他傷腿化膿潰爛,十幾天的功夫人就歸西了。”
惡犬口中有細菌,自然會引起潰爛化膿。
而紅梅傲雪的情況也差不多。
傷口一旦感染,得不到有效清創消毒,很快也會引起敗血症從而死亡。
白惜若聽得心驚肉跳,連忙道:
“請老先生試試。”
“倘若……還是不行的話……我,我再去……求求那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