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
大雪仍在下。
狼騎先鋒營中。
一陣又一陣的哀嚎響徹不休。
馬鞭劃破空氣的抽打聲,便是下方圍觀的眾人,也覺得心驚肉跳。
寒冬大雪,馬鞭抽身。
皮與肉一同撕裂。
那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
負責行刑的兵卒已渾身是血,倘若仔細看,還能瞧見他臉上竟有些許碎肉。
但這慘狀,可並非來自他本身。
而是來自他麵前的一排人。
他們被扒光了衣服,隻留一條褲頭。
五花大綁在柱子上。
一輪又一輪地鞭打。
這酷刑令得他們麵目全非,血肉模糊。
血流成了泊,空氣中滿是腥味。
其慘烈程度,便是給他們行刑的兵卒,都因為血肉飛濺,而渾身沾滿了血,就像是淋了一場血雨。
場麵血腥至極,恐怖驚悚。
“先鋒營總旗蔑兒乞,犯私自帶兵出營罪!”
“從犯二百零七人!”
先鋒營統領曹方,宣讀罪狀。
說完,他快步走上刑台。
拔出腰間匕首,狠狠削去了蔑兒乞一根手指頭,劇烈的疼痛使得後者發出震天哀嚎。
“啊!大人饒命啊。”
“我……我是無辜的……”
蔑兒乞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但嘴裡還是不肯鬆,一口咬定自己無辜。
“你無辜?”
曹方怒極反笑,他當場抓到這幫人。
居然還有臉說自己無辜。
他掐住蔑兒乞血流不止的傷口,手指狠狠扣了進去,一點點撕裂開來。
蔑兒乞疼的渾身顫抖,眼睛翻白。
“說,百戶陸豐去哪兒了?”
“他到底在什麼地方!”
曹方滿臉煞氣,猙獰厲怒。
蔑兒乞一行人回營,就立刻被他派人抓了起來,扒光衣服綁在這裡受刑。
除了一泄心頭之怒。
更重要的是,逼問百戶陸豐的下落。
他是這支小隊的頭領。
不將他抓回來,那就不算完。
蔑兒乞痛的麵目扭曲,低吼:“陸大人死了……是,是我殺了他!”
聞言。
曹方當即鬆手,轉而抓住他的頭發。
厲聲質問,“你說什麼?你殺了陸豐!”
“到底怎麼回事?快把一切老實交代!否則,就讓你嘗嘗千刀萬剮的滋味!”
他話音剛落。
便有幾個士兵,抬著一排刀具上來。
蔑兒乞看著那十幾把剔骨尖刀,心頭忍不住發怵,這要是用在自己身上,豈不是如?豬一樣,活活把他剔了。
“大人……我……我老實交代。”
“其實這次離營,是陸豐那個王八蛋的主意,他欺騙我們說是將軍發了命令,叫我們先行一步。”
“但是路上,我越想越不對勁兒,便與他發生了爭執,後來才知道根本沒有命令,他是打算帶著我們嘩變。”
“我和兄弟們都不願意背叛大將軍,就……就聯手殺了他,屍體已經帶回來了。”
陸豐,就是那被秦贏一槍爆頭的百戶大人。
回來的路上,蔑兒乞已經全部想好了說辭。
並且跟弟兄們都通了氣。
責任全都推到他頭上,不管如何嚴刑拷打,就是咬緊牙關死不認賬,給他來個死無對證。
大將軍難道還會因為一個死人,而砍了他們二百多號活人?
雖然這樣做,很對不起陸豐。
但,死人就不要與活人計較了。
大不了每年的祭日,多給他燒點紙錢。
曹方聽到這些話。
果真當場嚇了一跳。
嘩變!
這可是軍營中最大的罪。
並且還是一名百戶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