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帝臉色難看。
“皇兄,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他大聲質問鎮北王。
鎮北王道:“陛下,我們並不想做什麼。”
“今日前來,隻是圖個平安。”
“如果孤身而來,也許不能全身而退。”
“這都是保命之法,還請陛下見諒。”
秦贏接過話道:“你是我父皇,我不會造反,但我也不會隨便讓人拿捏。”
就眼前這場景。
秦贏如果一個人來,今天必死無疑。
昨夜斬了蕭宗澤後,他就想到了今天會麵對什麼,所以他早早準備。
以前,他一忍再忍。
即便手裡擁有火器,也從沒有想過大逆不道,在漢帝麵前總是畢恭畢敬,既為人子,也為人臣。
他在儘自己最大的本分。
但現在,他對漢帝很失望。
身為一國之君,門閥所作所為你竟視而不見,隻顧自己尋歡作樂;身為父親,你不站在兒子這邊。
當初曾說支持他,可後來卻火燒養心殿。
秦贏費儘心血收集而來的證據,付諸一炬。
那一夜燒掉的不僅是證據,還有秦贏對一個父親的敬重,對一國之君的期望。
同樣在那大火中,徹底化作飛灰。
為人父,為國君,他都太讓人失望。
諸如種種,那就不能怪我采取過激手段。
“秦贏,讓鐵浮屠退出去!”
“金鑾殿前不可駐兵馬,這是大漢曆朝規矩,你敢違反!”
王立德站出來咆哮。
其實他也怕。
現在的局麵可太緊張了。
隻要秦贏一聲令下,大漢的天下,就得換彆人來坐,哪怕門閥運籌帷幄,掌控諸多,也不能改變事實。
但,轉念一想。
如果秦贏真的要造反,早就動手了。
何必還要多說廢話?
說不定,他真是不打算造反。
王立德的喊話,秦贏直接無視了他。
眸子靜靜看向漢帝,道:“父皇,兒臣隻想問您一件事。”
漢帝嘴角一扯,冷聲道:“你還當我是父皇嗎?”
秦贏道:“當!”
後半句沒說。
如果不當你是父皇。
早在我造出左輪的第一天,你腦袋就爆了。
老實說,秦贏對他真沒有什麼感情。
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這具身體終歸是漢帝的骨血,養育之恩大於天,秦贏又不是畜生,豈能造反殺爹?
漢帝壓著怒火,他猛然間恍惚,自己真的不認識這個兒子了。
他不再膽小怯弱,在魄力上,甚至遠勝自己這個父親,至少在對待門閥的問題上,他敢想敢做。
而自己身為一朝之皇,卻屢屢猶豫。
“好,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漢帝神色略顯落寞。
秦贏開口道:
“父皇曾給過兒臣,便宜行事之權。”
“這,父皇可還記得?”
漢帝微微點頭,道:“不錯。”
“監察院設立之初,朕是給過你便宜行事之權,也將貪汙腐敗,核查百官之事,全權交由你處置。”
話說到這裡,漢帝神情猛的一變,語氣嚴厲斥責,“朕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是想用便宜行事之權來堵朕的嘴!”
“但你可曾想過,你這次殺的不是小官,那是中書省右丞相。”
“我大漢朝廷攏共也就兩位丞相,你說也不說,審也不審,直接就鍘了他的頭。”
“於情於理,都是你的過錯。”
“難道,你還想讓朕視若無睹嗎?”
“倘若監察院的人,都似你這般仗著一個便宜行事之權,行事毫無忌憚,我大漢朝廷的官員,還有幾人能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