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至極。”
納蘭錦幽幽說了句。
秦贏淡然一笑,“很多人都這麼說。”
納蘭錦不說話。
她已將秦贏的鐵甲卸了下來。
白細的小手上沾滿了血漬。
看得出她很是厭惡。
相國府的千金大小姐,必然是被老狐狸納蘭雄圖捧在手心裡,好生嗬護。
十指不沾陽春水,相國府上下不忍心其受半點風吹雨打。
更彆說為男人卸甲。
且,這鐵甲上鮮血淋漓。
納蘭錦將鐵甲放置好,渾身已香汗淋漓,俏臉慘白如紙,渾身都在哆嗦。
這簡直比乾苦力活還讓她難過。
秦贏卸去了鐵甲,對著鏡子照看。
貼身的白衣有不少血漬。
他索性脫了上身衣服。
胸口,腹部,肩膀,乃至後背…都有傷口,看著不算深,大多是鐵矛和鈍器造成。
他親手設計製作的鐵浮屠戰甲,絕對是這個時代最先進的護甲,但即便如此,在戰場上也不可能毫發無損。
先前的混亂拚殺中,他不記得中了敵人多少擊鐵矛刺殺,又中了多少次鈍器打擊。
如果是以前的那副身子骨,早就碎了。
多虧他日夜鍛煉,兼修老黃傳授的內功心法,這才錘煉出一副好身材。
“接下來呢?”
“你還打算怎麼羞辱我?”
納蘭錦低著頭沒看他。
也不知是深入人心的男女授受不親在作怪,還是她怕看到秦贏血淋淋的傷口。
亦或是她根本不想看見秦贏。
“羞辱?談不上!”
秦贏用乾淨的手帕擦去了血漬。
拿出金瘡藥給自己上藥。
“不過,既然你問了,那我就開門見山。”
他一邊對著鏡子給自己敷藥,一邊問道:
“你跟趙長恭之間,有沒有兄妹以外的關係?”
納蘭錦嘴角微翹,冷聲道:“你很在意?”
秦贏麵無表情,聲音也似清水般,道:“也許我妹妹在意。”
納蘭錦冷冷一笑,“你打算為你妹妹出頭?”
秦贏倒是被逗笑了,沒想到她居然會這麼反問自己,於是,他便故作威脅道:“如果我把你扒光衣服丟進軍營,三天後再把你接回來。”
“你爹,會不會為你出頭?”
納蘭錦一陣恐慌,“你…你…”
秦贏頓覺無趣,擺擺手道:“行了,彆拐彎抹角了,我知道你討厭我。”
“我說實話也不怎麼待見你。”
“我本意是打算要你親哥納蘭決當人質的,是你爹討價還價,最後把你送來了。”
古人重男輕女。
男子才是傳宗接代的苗根。
納蘭雄圖死活不願意把他家公子送來。
這考慮倒也有幾分道理。
萬一秦贏哪天心情不好,一刀給納蘭決剁了,他納蘭家的香火還不得斷絕?
女兒雖然也是心頭肉,但終究比兒子輕一些,即便出了什麼事,也動搖不了納蘭家根基。
在這件事上,老狐狸寸步不退,秦贏隻好勉為其難,收下他女兒。
“你…你說什麼?”
納蘭錦猛然抬頭看向秦贏。
她的眼神極其震詫。
秦贏樂了,原來你不知道?
他冷笑著道:“你爹沒告訴你?”
納蘭錦俏臉煞白,喃喃自語,“他…他隻說是你…是你點名要我!”
“他沒說是要我哥…我…我原來是我哥哥的替死鬼?”
秦贏微微點頭。
這一刻。
納蘭錦如五雷轟頂,身子綿軟跌倒在地。
“為什麼?”
“爹爹明明是疼我,為什麼他會這樣?”
“為什麼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