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顛簸,風雪交加。
秦贏雖然思鄉心切,但並未下令急行軍。
弟兄們這一趟辛苦了,如無急事,便可慢行,這大雪天的景色倒是也頗為壯闊。
路上枯燥乏味,秦贏與老黃也時常聊天。
大多隻是一些瑣事。
如那個名醫皇甫龍士,他並未跟著回大漢,說是趙國的瘟疫還未完全散儘,遍地都是災民,他要留在那裡治病救人。
秦贏倒是不強求他跟著。
大漢名醫無數,不缺他一個。
留他在那裡,倒是物儘其用。
唯一讓他心裡擔心的就是草原。
路途遙遠,草原的情報基本是三天一報。
這就不能保證一定準確。
馮墨亭傳回的情報都是好事,可他總覺得心慌,好像有什麼事即將發生。
還有紅梅傲雪這麼久也沒有消息,讓他非常擔心,若是出了事,他不惜將草原翻過來,也要把人找回來。
走了六天。
終於看到來時的兩界城。
“殿下,武狀元在城門處恭候。”
老黃敲了敲馬車的窗子,恭敬說道。
秦贏未出馬車,聲音緩緩傳來:“讓他過來。”
不一會兒。
馬蹄聲漸近。
韓宣魁梧的身子跳下馬來,步行至秦贏馬車旁,拱手行禮,“末將韓宣,拜見殿下。”
他的聲音極為洪亮,發自心底。
韓宣苦寒出身,能有今時今日,全憑殿下一手提拔,才沒讓他這一身的本領撒潑於鄉間田野。
秦贏掀開馬車垂簾,望了他一眼。
韓宣硬朗了許多,大抵是這邊境環境惡劣,極其磨煉人,他看起來更加的成熟了,還蓄了胡子,硬漢味十足。
古人都有留發蓄須的習慣,一般成年後便不再剃胡須,一來看著老成,二來就是為了那句,身體發膚受之父母。
當然秦贏是例外。
他每天都要刮胡子。
這是前世幾十年的習慣,胡子一長就會覺得邋遢,而且與愛妻歡好時也不方便。
此舉,令不少文人痛批他是離經叛道。
但也就是說說而已,沒人敢管。
“那幾個呢?”
秦贏下了馬車,隨口問道。
韓宣知道殿下說的是誰,便連忙道:“李牧和黃龍象各領人馬外出操練去了。”
“難得來一趟邊境,聽說附近流寇強盜很多,這些日子來,他們都在掃蕩。”
秦贏點了點頭,他倒是很樂意看到這樣。
練兵,就該用實戰的姿態去練。
而不是畫地為牢,整天裝模作樣。
“你呢?”
“你怎麼不去?”
秦贏故意調侃了一聲。
韓宣說道:“末將前天剛回來,前線回報殿下要到兩界城,特地在此地恭候。”
秦贏淡淡一笑,道:“好,你就陪我回朝。”
“留下幾個人等黃龍象他們,告訴他們,邊境的軍隊可以撤離了,用不著再提防趙國。”
韓宣抱拳:“是!”
他明白,殿下在趙國已然搞定了一切。
半個時辰後。
出使趙國的軍隊通過兩界城,踏上漢朝疆土,這次出使長達兩個多月。
當踏入漢朝境內的一刻,秦贏的心才徹底鬆弛下來,異國他鄉的風景再美,終究是過眼雲煙。
秦贏換了一匹馬,輕裝騎在馬背上。
風吹起他的長發,有種說不出的飄逸。
“韓宣。”
秦贏喊了一聲。
韓宣趕緊策馬上前,“殿下。”
秦贏目光掃視著周圍,說道:“你的白虎營訓練的不錯,回去跟鐵浮屠切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