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們不累。”
蔡大師尷尬的說著,同時向後退去。
他知道自己現在肯定跟個野人似的,蓬頭垢麵,身上全是味道,他們聞習慣了不覺得難受,對秦贏肯定是不行的。
“你們現在精神極度亢奮,當然不覺得累。”
秦贏並非嫌棄他們臭,而是真的擔心。
他說道:“你們處於精神亢奮中,不會覺得累,但人終究是有極限的,超過了極限就意味著崩潰。”
說著,秦贏上前幾步,毫不介意地拍了拍蔡大師的肩膀,笑著道:
“蔡大師,以及在座的各位都是漢朝不可或缺的人才,我豈能眼睜睜看你們熬到油儘燈枯。”
秦贏是最清楚這種狀態的,類似興奮劑。
蔡大師等人一生彆無所求,唯愛研究。
這研究火器讓他們感到興奮,腎上腺激素停不下來,刺激體內多巴胺,不光很精神,還會愉悅。
可時間長了人體遲早會受不了,會崩潰。
“諸位都聽我的,好好去休息一天。”
“火器就在這裡,我自己看就行。”
“他又不會長腿跑了。”
說完,秦贏轉身對老黃說道:“吩咐下去,讓禦膳房做最好的菜,讓宮女太監準備熱水,伺候諸位大師沐浴。”
“告訴他們,好好看著大師們休息,要是伺候不周,我拿他們是問!”
老黃當即道:“是,這就去安排。”
秦贏接著道:“從今往後,諸位大師在宮中可自由行走,不受管束,可將家人也接來宮中,或者每日回家也可。”
“我會授予諸位五品官,享受朝廷俸祿,且無需上朝,專司火器即可。”
“官職雖不高,但日後可論功行賞,且子孫後代可繼承官職。”
“諸公為國鑄劍,受我秦贏一拜。”
秦贏說著,當真拱手拜了下去。
“不不不…”
“殿下,折煞我等。”
蔡大師連忙扶住,而後重重跪下。
他老淚縱橫,感動至極。
“殿下,我等…我等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殿下的大恩大德。”
蔡大師話音剛落,他身後的諸多工匠紛紛下跪叩頭,大聲謝恩。
禮賢下士這四個字,在秦贏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更是讓他們看到了其胸懷與氣度。
他們這幫人,本就是底層而已。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時代裡,每個人出生就注定了地位,寒苦者卑賤,不為人道也。
世上多是君王自稱禮賢下士,敬重人才,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
便是那魏王,也不曾親自去迎過人才。
更彆提彎腰致謝!
普天之下,大概如秦贏這般真正的將他們視為國家棟梁,甘願彎腰的人,找不出第二個。
這等重視,讓眾人受寵若驚。
那些鎮守此時禁衛軍,亦是心潮澎湃,羨慕不已,但卻並未嫉妒。
人才,就該有最好的待遇。
更何況蔡大師他們乾的活,還是為了大漢鑄造鎮國神器,為國鑄劍,英雄也。
禁衛軍敬佩還來不及,豈敢嫉妒。
“殿下,我…我還是想秦贏向殿下介紹一下這門大炮吧…好…好嗎?”
蔡大師期待地說著,有些猶豫。
秦贏讓他去休息,他卻提出了意見。
這,恐會遭非議。
“好,蔡大師陪我去。”
秦贏欣然同意。
這門一百五十毫米重型榴彈炮的設計圖是他畫的,天底下還有人比他更了解嗎?
但他也知道,蔡大師身為製作者,必然是對此物視若珍寶,迫不及待要展示的。
秦贏豈能打擊他的熱情?
馭人之術不外乎三個字:利,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