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冽宸最喜歡的就是抱著自己的愛妻招搖過市,從來不會理會彆人怎麼看,他抱著蘇儘歡,剛走出賭場的大門口,看到匆匆趕來的禦冷,俊臉頓時一沉,不悅地說:“禦冷,我請你保護我夫人,我夫人被襲擊的時候,你去哪了?”
禦冷臉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抱歉地低下頭去:“少爺,少奶奶,對不起。”這次是他失職了,為了私人的恩怨,罔顧少奶奶的安全,這是他的責任,他不會推卸。
看到禦冷這麼快就趕來,蘇儘歡臉上露出一抹訝異的神情,她還以為他自己一個人跑到外麵冷靜去了,她伸手扯了扯霍冽宸的衣服,說:“我不是告訴你,我讓他去忙彆的事情,你彆怪他。”
在那種時候,蔣心怡就快死了,她還怎麼忍心讓他走啊?
“錯了就是錯了,少奶奶,你不用為我找借口,我會為自己失職的事負責任。”禦冷說完,突然拔出了槍,向著自己的手臂砰地一聲開了一槍。
他的動作太快,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隻能看著那殷紅的鮮血迅速從他的傷口上洶湧流出來,滴滴答答地渲染了一地。
“禦冷……”看著眼前這殘暴的一幕,蘇儘歡倒抽一口冷氣,真的被他驚呆了,她知道他手段挺狠的,卻沒想到他對自己都能下這麼狠的手。
“少爺,這次是我失職,我難辭其咎,我會找盛堯辭職,我不配繼續當少奶奶的私人保鏢。”禦冷慢慢垂下了手上的槍,儘管手臂上傳來了劇烈的痛,但他的眉頭沒皺一下,臉色依然冰冷,沒有任何情緒,仿佛那點痛無關痛癢似的。
“禦冷,你這是何必,我並沒有怪你,你趕緊去醫院處理傷口,我不會允許你辭職的。”蘇儘歡著急地說。
禦冷伸手捂著不斷湧出了鮮血的手臂,轉身,麵無表情地快步離去。
霍冽宸眯眼盯著他的背影,沒有說話,抱著蘇儘歡上車。
蘇儘歡扯著他的衣服,緊張地說:“老公,你聽我說,這次真的不關禦冷的事,是我允許他離開的,我很滿意他的表現,我不準你辭退他。”
禦冷現在已經很慘了,明知道老婆兒子近在咫尺,他卻自卑不敢去相認,他有案底出來,找工作很難,如果他沒了這份工作更慘了。
霍冽宸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輕哼地說:“現在是他失職要引咎辭職,媳婦,你這麼關心他乾嘛?”
男人眉心微蹙,蒼勁有力的手掌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那一雙如一泓深潭的黑眸裡,明顯浮動著兩個字,醋意。
蘇儘歡白了他一眼,惋惜地說:“你彆瞎吃這種飛醋,我這不是難得遇到一個這麼厲害又負責的保鏢,就這樣辭退他太可惜了。”
“現在是他要辭職,不是我逼他辭職的。”他從頭到尾就沒說讓他滾蛋,霍冽宸輕哼一聲說。
蘇儘歡立即說:“那就讓盛堯留著他,給他放個假,讓他趁著這段時間養傷,把自己的私事解決好。”
霍冽宸低頭看著她,臉上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看來禦冷已經不適合當她的私人保鏢了,一個人牽掛太多,就很容易出事,他可以讓他繼續留在霍家當保鏢,至於儘歡的保鏢,他得考慮換人了,見她對彆的男人這麼上心,他的心就像被火燒一樣。
他決定了,這次就給她找個女保鏢來。
“老公,你怎麼不吭聲了,人才難得啊,你該不會還是想辭退他吧。”蘇儘歡瞪著他,他要是堅持,她就跟他扛上了。
“你再這麼關心他,我就真的讓他有多遠滾多遠。”霍冽宸說完,驀地低頭攫住她的紅唇,帶著一點懲罰的意味,有些粗暴地吻著她。
蘇儘歡眨了一下氤氳著水霧的美眸,看著他,忍不住唇角微勾,這個男人,掉進醋海裡,都舍不得遊起來了。
本來打算回霍家的南湘,知道蘇儘歡在賭場門口遇襲,便趕緊坐車匆匆趕來了,她沒有遇到蘇儘歡,不過卻在路上看到了臉色蒼白得像鬼一樣的禦冷,他好像受傷了,手掌緊緊地捂著傷口,但鮮血卻不斷從他的指縫裡滲出來,一滴滴的鮮血滴落在地上,觸目驚醒。
南湘頓時大驚失色,趕緊叫司機停車,下車後,便邁開腳步,匆匆跑到他的麵前去,著急地問:“禦冷,你怎麼了,你怎麼受傷了,少奶奶呢,她沒事吧。”
禦冷蒼白的臉上依然冰冷,沒有半點多餘的情緒,腳步一頓,淡淡地說:“少奶奶受了一點輕傷,少爺親自來接她走了。”
他說完便又邁開了腳步,向著前麵的大路走去。
聽到霍冽宸來接走了蘇儘歡,南湘鬆了一口氣,看到他手臂上的傷口不斷滲出鮮血,趕緊拿出手帕,衝上去說:“你的傷口一直在流血,不處理一下,你會失血過多的,我先幫你把傷口包住吧。”
禦冷迅速移動腳步,閃開她的碰觸,語氣冰冷得沒有半點溫度,冷冷地說:“你走吧,我的事不需要你來管。”
“禦冷,你放心,我現在隻是當你是同事,我們同樣都是為少奶奶工作的,你受傷了,我幫你處理是很正常的。”他的傷口一定很深,流了很多血,他的衣袖都被鮮血浸透了,他的臉色也很蒼白,她怎能不理他?
禦冷沒有理她,依然邁著腳步,一步都沒有停下來,但腳步開始慢慢變得緩慢,他的身體隨著失血過多已經迅速變得虛弱。
看到他這樣,南湘心裡很難受,咬牙大聲說:“禦冷,就算你不想讓我碰你,那你現在也該去醫院,你的傷口不及時處理,你會很危險的,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你也得為蔣心怡和瑞瑞想想,他們是你最親的人,難道你不想跟他們相認團聚嗎?”
嗬,相認團聚,他還有資格嗎?
禦冷臉上露出一抹苦澀,抬起腳步,剛想趁著綠燈過馬路,突然一陣眩暈襲來,身上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光了,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禦冷。”南湘迅速衝上去,隻見禦冷倒在地上,雙目緊閉,已經暈迷過去了,她著急地向著路邊的出租車招手。
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司機探出頭來,看到了暈倒在地上的禦冷,手臂上鮮血淋漓,頓時嚇得趕緊把頭縮回去,馬上就開車走了,怕惹事上身。
“司機,你不要走啊,司機,他受傷了得馬上送去醫院,司機……”看著那急匆匆離去的出租車,南湘氣得直跺腳,這什麼人啊,看到有人受傷不來幫忙就算了,還跑得這麼快,太過分了。
她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去醫院叫救護車,打完電話,她迅速把手帕綁在禦冷的傷口上,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讓他減少流血了。
“禦冷,我已經叫了救護車,它很快就來了,你撐著點,你千萬不能有事,你想想心怡和瑞瑞,那個江喻一看就不是個好人,他太有心計了,還利用瑞瑞搞事,他一定不會對瑞瑞好的,禦冷,你聽到沒有,你一定要撐著……”
南湘不斷地抬頭往前麵的路張望著,著急得額頭上的汗水不斷滑下來:“救護車怎麼還沒有來,快來啊,真是急死人了……”
禦冷躺在地上,身體突然抽動了一下,身體顫抖了起來,發白的嘴唇微動著,似乎在說什麼。
“禦冷。”南湘抓住他的手,好冰冷,他這是發冷了,她立即低頭把耳朵靠近他的唇邊,想聽聽他說什麼。
他的聲音很虛弱,隱約隻能聽見一些斷斷續續的囈語:“不要找我……我不想連累你……彆找我……我們不是同路人……我是殺人犯……我不能給你幸福……你走吧……不要回頭……”
聽著他這卑微的話,南湘心裡就像是堵了一塊石頭,很難過。
在他的心裡,蔣心怡分明是很重要的,但他卻這麼壓抑著自己,這麼卑微的愛,真是讓人心疼。
“心怡……”禦冷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露出了痛苦掙紮的神情,“你走……不要走……心怡……我可以為你放棄一切……隻要你幸福快樂……心怡……你幸福嗎……”
看著被他緊緊攥住的手,南湘有些怔愣了,他在夢中把她當成是蔣心怡了,她掙紮了一下,想把手抽回來,但他的手就像是鋼鐵般,緊緊地抓著不放,她看著他,沒有掙紮了,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擦去他額頭上的冷汗,忍不住哽咽了一聲,輕聲說:“心怡不幸福,她要跟你在一起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