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儘歡略有些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遺憾的神情說:“太可惜了,還以為可以給千帆添個伴,沒想到竟然吃了一個炸胡。”看來她想要個女兒,隻能在夢裡了。
“彆再說孩子的事情了。”她嚇他一次不夠,還要嚇他多少次,霍冽宸的臉色還是慘白的,他什麼都可以不要,甚至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讓她有事。
“好,我不說了,你身體還很虛弱,趕緊回病房去躺著,有個什麼事,你就不能出院了。”蘇儘歡扶著他,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霍冽宸一手拄著拐杖,一手環住她的腰,他的體力還沒有恢複,整個人都很虛弱,兩人互相扶持著,雖然有些狼狽,卻莫名地讓人感到窩心。
程拓站在手術室門口,看著他們的背影,眼裡不禁露出了一抹羨慕,什麼時候,他和陸璐也能這樣就好了。
想到了那個倔強的女人,他唇角微勾,她現在一定很擔心吧,他立即信步往另一邊的病房走去。
在程拓的悉心調理下,陸璐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很好了,她有時候在病房裡覺得悶,就會出去走走,沒想到竟剛好看到蘇儘歡出事,心裡忐忑著,剛榮升為寶媽,看到這種事情,真的很糟心,她抱著女兒,把她哄睡,剛放到嬰兒床上裡,就看到了程拓來了。
她立即關心地問:“那個霍少奶奶怎麼樣了,她肚子裡的胎兒能保得住嗎?”孩子是老天爺賜給父母的禮物,如果孩子有什麼事,她一定會很傷心,很難過吧。
就知道她關心這件事,程拓伸手解開襯衫上的兩顆紐扣,聳肩說:“這是一個烏龍事件,霍少奶奶根本就沒有懷孕,她見紅隻是月事來了。”m.gΟиЪ.ōΓG
“還能這樣……”陸璐頓時愣了一下,霍少奶奶還真是糊塗了,連自己沒有懷孕都不知道,看到他把肆意地襯衫上的紐扣解開,她的臉不禁微微紅了,這男人一向很古板的,做事一板一眼,對自己也要求嚴格,對外形的管理更是一絲不苟。
“她最近壓力太大,導致月事推遲,她就以為有了。”程拓說著走過去,順手拿起桌麵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陸璐一看,臉更紅了,著急地說:“那是我的水杯……”她喝了一半的水。
“有什麼關係嗎,以前又不是沒一起喝過。”以前他們談戀愛的時候,她不是最喜歡跟他喝同一杯水,吃同一盒飯嗎,每次,他都會提醒她,這樣不衛生,細菌多,但她都不以為然,左耳進右耳出,假裝沒聽見。
“那是以前……”以前她多戀著他,分手的時候,她就有多恨,憑什麼,他說了分手之後,現在還這樣對她,好氣啊。
“不管現在還是以前。”程拓突然逼近她的麵前,伸手撐在她身後的牆上,把她困在自己懷裡的那方寸之地,眸光突然變得熾烈,灼灼地盯著她,低聲說,“陸璐,我對你的心並沒有改變過。”
陸璐背抵在牆上,瞠大眸子盯著這突然近在咫尺的男人,心驀地一顫,隻覺得呼吸間儘是男人霸道曖昧的氣息,她微咬了一下唇,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有些驚慌了:“程拓,你又想乾什麼,你放開我……”
程拓用力握住她的手,深深地看著她,嗓音嘶啞地說:“陸璐,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我想永遠照顧你。”
又來了,又想誘惑她了,陸璐的心跳一下子失控了,人非草木,自從她生孩子以來,這段時間,他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他不忙的時候,他就會來陪她,就算他要忙碌的時候,他也會吩咐護士好好照看著她們兩母女,她的心是軟了,但隻要想到他分手時的決絕,她就過不去這道坎。
“程拓,你太霸道了,你要追我就追我,你要分手就分手,現在你說要複合,我就應該隨你的願,跟你複合嗎?”陸璐盯著他,眼睛一下子變得濕潤了。
程拓抬起手掌,輕輕撫摸著她臉,看著她慢慢積聚了淚水的眼睛,輕聲說:“當初跟你分手,我也很心疼很難過,但那時候,我隨時都會死,我跟你分手,你頂多就是難過一陣子,如果我死了,你要難過一輩子,我不想那樣……”
陸璐聞言頓時驚愕萬分:“你說什麼,什麼隨時會死,程拓,你又想騙我了,是不是?”
“真的,我沒有騙你,你還記得,一年前爆發的那一場病毒災難嗎?”程拓看著她,深邃的黑眸裡彌漫著一抹難以言喻的痛。
陸璐輕輕點頭,就因為這場災難,他們分手之後,她就躲到偏遠的山區裡去了,直到最近這兩個月,她才回來的。
“那時候,我每天都要接診很多被病毒感染的病人,我身上也慢慢出現了一些症狀,我知道你會對我不離不棄,但是我不想連累你,隻能決絕地跟你分手,等這一切過去了,我一直在找你。”隻是她也太會躲了,他找她找了這麼久,一點消息都沒有,讓他錯過了這麼多。
“你不想連累我,才跟我分手?”聽著男人的話,陸璐徹底蒙住了,她為他想過很多種理由,但絕對不是因為這樣的。
“那是一場災難,我不能保證我能活下來,我也不能保證我繼續跟你在一起,會讓你也感染上病毒,陸璐,這不是借口,是真實的事實,原諒我好不好,我對你的心,始終沒有改變過,讓我繼續照顧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程拓握住她的手掌,輕輕按在自己的心臟上,嗓音低啞說:“在我麵臨著死亡的時候,我能想到的就是你,隻有你。”
陸璐的手掌按在他的心臟上,感覺到那怦怦怦的一下一下的心跳,她眼中的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崩了,她淚眼迷蒙地看著他,哽咽地說:“你這個笨蛋,你怎能因為這樣的理由就跟我分手,你太過分了……嗚嗚嗚……”
當他在跟病毒搏鬥的時候,她卻毫不知情地在埋怨他,怨恨他,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傻,她攥住拳頭,捶著他的胸膛,眼淚滴滴答答地掉下來,不到一會兒便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
“不是告訴你,還在月子期間,不能流眼淚嗎,彆哭了,你會把女兒吵醒的。”程拓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見她還哭個不停,便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低頭深深地吻著她的唇,把她的哭聲吻去。
這次陸璐沒有拒絕他了,伸手緊緊地抱著他,任由他吻著自己,直到她不哭了,再也喘不過氣來。
程拓吻去她臉上的淚水,心疼地說:“讓你自己一個人懷著孩子在外麵漂泊,是我的錯,陸璐,我是醫生,見慣了生老病死,我以為我可以看透生死,但我發現原來我是不行的,我也是貪生怕死的人,我怕看不到你,我怕沒有人照顧你們兩母女,再過幾天,你就月子滿了,可以出院了,讓我照顧你們好不好,我想每天看到你。”
聽著男人毫不掩飾的剖白,陸璐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以前的他,從來不會對她說這麼多的,由著她誤會,他也不會解釋太多
她微咬了一下被他吻得有些嬌豔的紅唇,看著她,認真地說:“那你要向我保證,以後有什麼事都不能再隱瞞找我。”
“好,我答應你,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再隱瞞你。”程拓輕吻著她,神情真摯地說,“那你願意跟我回家嗎?”
看著男人臉上那殷切的神情,陸璐眨了眨濕漉漉的水眸,扁了扁嘴巴,委屈地說:“我以什麼身份跟你回家,你孩子的媽媽嗎?”
程拓抱著她,驀地收緊了手臂,激動地說:“當然是以程太太的身份,等你出院了,我們馬上去民政局領證,我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陸璐強忍住要上揚的唇角,輕哼一聲,說:“你說要去領證就去領證了?”
瞧著她這矯情的樣子,程拓眼眉一挑,說:“陸璐,你連我的女兒都生了,你還不願意嫁給我嗎?”
陸璐本來以為他會哄著自己,頓時臉一沉,氣呼呼地說:“女兒是我自己一個人的,彆以為有了女兒,你就能理所當然。”他對不起她就是對不起了。
“好吧,你不願意,我也不勉強了,本來我想把這枚戒指送給你的,你不想要,我丟掉算了。”程拓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錦盒,打開,裡麵有一枚誠意十足的鑽戒,他假裝要丟進垃圾桶裡。
陸璐看著他,頓時氣得眼紅了,用力跺腳,生氣地低吼:“程拓。”這可惡的男人,真的太壞了,剛才還求著她要她跟他回家呢,好氣哦。
看著她生氣了,程拓低笑了一聲,把戒指拿出來,然後對著她,單膝跪下,臉上的神情變得真摯,認真地說:“陸璐,今生今世,我程拓隻有你一個女人,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請你嫁給我吧。”
程拓這突然的轉變,讓陸璐一下子就懵了,看著單膝跪在自己麵前的男人,心臟就像被什麼狠狠地撞擊了一下,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眼角不禁滲出了一滴淚水,哽咽地叫了一聲:“程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