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至龍來探班的時候,沈姊珠正在放飛自我。
劇情正好進行到李妍熙和彆人起衝突,帶著人砸場子的階段。
這是一場她和很多配角的戲份,韓孝州等各位前輩們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工作人員自覺給她們讓開了視野,正好能看到燈光下沉姊珠的表演。
這場戲是在某廢棄倉庫裡拍的。
沈姊珠在研讀劇本,並且看了其他電視劇發現,寒劇裡的某些財閥,就像黑邦似的,都喜歡在倉庫工廠裡解決問題,如果錢不能解決,就用拳頭說話,可謂囂張至極。
現在沈姊珠就是一副囂張至極的樣子。
黑色的收腰長裙,把她身體的曲線儘數展現出來,細腰一握,腰線誘惑,腳下的恨天高尖到能踢死人。腳踝小巧白皙,鞋扣處墜下一顆鑽石,落在她凸起的骨節上。
她翹著二郎腿坐在手下拉過來的椅子上,在導演一聲“a”後,手下人壓著某個男生走過來,強行把他按在地上,就跪在李妍熙的麵前。
男生抬頭看過來,凶神惡煞的,眼睛裡噴著火,恨不得上來咬死李妍熙。
“李妍熙,你以為你現在抓著我就能改變事實嗎?你乾過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最清楚!”
“仗著你們家的勢力作威作福,其實你也隻不過是個惡心的寄生蟲罷了,你有什麼能力嗎,你還不如李美宣!她最起碼知道尊重彆人,而你……”
“賤人!”
……
身在豪門,像這種無力的廢話,李妍熙已經聽了太多太多,男生罵的再厲害,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傷害。
真正的強者,才不會因為弱者可憐的宣言影響心情。
倉庫裡回蕩著他的聲音,李妍熙聽得耳朵疼,輕輕碰了下耳朵。
“聲音真大,吵得我耳朵都疼了。”
她的聲音很小,輕飄飄的,一點重量都沒有。但是在此刻的力量,遠比男生尖銳的聲音大多了。
“二小姐,我這就讓他閉嘴。”
身邊的某個小弟朝她恭敬的彎腰,然後提著男生的衣領,把他甩到了不遠處空曠的地方。
李妍熙靠在椅子上,因為這一聲二小姐,心情略有些不悅,但是沒有表現出來。她隻是冷冷的看著小弟一腳揣上去,男生被踢到旁邊的紙箱子裡,又被撈出來摔在地上。
碰的一聲。
一聽就知道摔的很重。
李妍熙懶懶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像是看了場不怎麼樣的戲,整個人都興致缺缺的。
略微耷拉的眼睛裡,滿是身處高位的倦怠,和對麵前人的不屑與嫌棄。
男生被踢了好幾腳,已經跪在地上起不來,李妍熙吐了口氣,剛想讓小弟住手,卻聽男生的謾罵聲再次響起。
“李妍熙,你看看你自己的嘴臉,你可真醜啊,你這輩子都進不了韓家的門,韓宰錫永遠都不會喜歡你的哈哈哈哈!你注定會像一團垃圾一樣,被他毫不留情的扔掉!”
李妍熙雖然囂張,但做事尚且有腦子。
豪門的教養之下,其他事情她還能保持冷靜,唯獨韓宰錫的冷漠和不屑,是她崩潰失去理智的引爆點。
男生話音剛落,李妍熙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垂在身側的手不斷攥緊。
她低頭,看著不遠處看著自己笑的男生,明明已經鼻青臉腫了,可是眼裡的嘲諷卻那麼明顯。
他在嘲笑自己,嘲笑自己不被未婚夫喜愛,明明訂了婚,兩個人卻像仇人一樣。
他是故意的!
心中驟然升起怒火,李妍熙咬緊牙關,恨不得上去撕爛他的臉:“都愣著乾什麼,我要他閉嘴啊!我要讓他知道,說錯話的代價是什麼!”
李妍熙的意思很明確,不要手下留情,有事她負責。
其他小弟立刻抬腳上前,一群人圍毆一個人,打的對方毫無還手之力,像個沙包一樣被打來打去,最後鼻子裡嘴裡都是血。
李妍熙看到他眼睛腫到睜不開,再看不到一絲嘲諷,心情才剛剛好了一點。
正在這時,從門口跑進來一個人,衝著她跑了過來。
“二小姐…二小姐!會長說了,不能出人命啊!住手!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事了!”
來的人是管家,是聽了會長的命令來管她的,李妍熙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一條人命而已,以前又不是沒出過,這世上能用錢擺平的事情,叫事嗎?”
說著,她就又打算讓小弟動手,管家立刻上前一步,急匆匆的說:“二小姐,會長讓你趕快回去,他有事跟你說。”
……
李妍熙頓了一下,兀的輕笑一聲:“行,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隨後踱著步子,走到趴在地上的男生身邊,悠閒的像逛街一樣,一點沒有剛剛差點要了條人命的驚慌。
聽見她高跟鞋的聲音,男生眼皮動了動,沒有睜開。
李妍熙低頭,抬腳踩到了男生的臉上,毫不客氣的用力。
“可惜了啊,如果管家再遲來一會兒,你們家就能拿到一筆巨款了,嘖嘖嘖……”
她笑的惡劣,似乎完全沒了對人命的敬畏。
忽的,她抬腳,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很苦惱的抿了抿唇,語氣嬌憨:“嘶,這血可真臟啊,把握的鞋子都弄臟了……”
話音剛落,身邊的小弟立刻半跪在地上,拖著她的腳放在他的腿上,拿出濕紙巾為她擦乾淨鞋底的血。
李妍熙這才開心起來,從男生身上跨了過去,帶著一群人揚長而去,隻給大家留下了個囂張跋扈的背影。
“哢!很好,大家都很不錯,豬豬尤其好,確實囂張又惡毒啊哈哈哈!”
導演一喊哢,沈姊珠立刻轉身,快步走回來,把地上的男生扶了起來,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前輩,我剛剛踩的很實,肯定很疼,對不起!”
男生比她早進圈子,雖然一直在當配角,但是演了很多劇,沈姊珠叫他一聲前輩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