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是一場大棋,每個人都是棋子。
或為黑,或為白。
踏入京都的那一刻起,秦亦就入了棋局。
在正常人看來,他本可以做個看客,但秦亦卻執子先行,站在了康王世子對立麵。
秦亦也想過這個問題。
秦家跟康王算是世仇,而秦立新一直不同意他入京,原因就是康王是個睚眥必報之人,他兒子康王世子想來也是如此。
康王世子一旦得知了秦亦的身份,無論他今天出不出麵,結果都是一樣的。
既然如此,不如幫寧國韜一次。
因為他一旦退婚,就跟宰相府撇清了關係,把自己跟鎮國公府綁在一起,無疑是最佳選擇。
更何況,當初鎮國公對秦立新有恩,秦亦這次算是報恩了。
至於他報出“靈州第一才子”的名號,是因為他在退婚之前不想公開身份,若是讓宰相府知道他入京就得罪了康王世子,為了明哲保身先他一步提出退婚,那秦家最後一絲尊嚴都保不住了。
至於這個稱呼會不會給李慕白造成傷害,那就不是秦亦操心的了——一句“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讓其名聲大噪,秦亦不也沒計較嗎?
此時,醉仙閣的書生全部回到一樓大廳。
“你不是李慕白。”
徐振林突然來到秦亦身前,盯著他道:“我見過李慕白,你不是他。”
“嘩!”
現場一片嘩然,看秦亦的眼神多了些鄙視。
“你到底是誰?”
見秦亦抿嘴不語,徐振林覺得是因為被自己揭穿後,他慌了。
“我是誰,關你鳥事?”
秦亦對這位徐公子並無好感,直接開懟。
“我…你…”
徐振林從未遇到過這種場麵,人傻了:大家都是讀書人,應該以禮相待,怎麼開口就罵人呢?
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下來,冷聲說道:“盜用他人名號,而且口出粗鄙之語,實非君子所為!”
“君子?你也配跟我談君子?”
秦亦冷冷打量他幾眼,不屑道:“明知真相,卻隱而不發,包庇犯罪,讓無辜之人蒙冤,怎麼,這就是你說的君子所為?”
“……”
徐振林的臉瞬間紅了,還有他身後那些京都書生們,剛才蔣建波詢問證人時,他們緘默不語,此刻秦亦的話仿佛鞭子一樣抽在他們臉上。
火辣辣的疼。
“我…剛才我並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怎麼能出麵作證呢?”
徐振林強作鎮定,為自己辯解道。
“你不清楚?剛才你就站在我前麵,我都聽的清清楚楚,你是聾,還是裝聾?”
“……”
仿佛被剝光了衣服扔在人堆裡,臉色煞白的徐振林隻覺得天暈地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管弦之聲驟響,打破了閣中寧靜。
“是想容姑娘!”
不知誰喊了一句,眾人仰頭看向二樓。
在二樓的空中平台上,不知何時搭起一條粉色輕紗幕簾,幕簾之後擺著一張長桌,一把古箏橫在上麵,隱約能看到一個婀娜苗條的身影,正坐於古箏之前,手指輕輕的撥動著。
管弦之聲便來自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