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蔥鬱儘染。
宰相府後院和前廳相接的白石小路上,一身天藍色長袍的秦亦和翠衫古月容相對而立。
來福和從後院追出來的佩蘭,看著自家少爺和小姐被明媚的陽光包圍,一個清秀俊逸,一個靚麗婉約,宛如一對璧人。
他們非常識趣的站在一旁,沒有上前。
不過此時的秦亦卻頗為頭疼。
古月容聰明,漂亮,關鍵還咄咄逼人…
在她近身逼問之下,饒是他臉皮不薄,竟有點說不上話來——明明自己守了委屈,可看著她眸中閃爍的星光,仿佛她才是最委屈的那個。
這時候,古月容輕抿嘴唇,主動開口道:“你知道嗎,其實我等了你好久,也曾想象過你來的這一天,但我沒有想到,你是來退婚的。”
“……”
秦亦本想說明原因,但又覺得,他跟一個女子說這些有些上不得台麵,再說已經決定退婚,什麼理由似乎不再重要。
而古月容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放心,我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隻是,這婚…能否不退?”
向來端莊大氣的古月容,此時難得流露出小女兒姿態,雙手絞在一起,顯得尤其緊張。
“……”
當著古長鬆和古夫人的麵,秦亦退婚退的毫無壓力,可麵對古月容時,他竟然不知如何開口。
猶豫片刻,剛組織好了語言,誰知古月容突然開口,“這婚,反正我是不會退的!”
說完不給他任何反應的機會,提起裙擺,扭頭跑走了,隻剩秦亦在風中淩亂。
看著古月容的背影在日光下逐漸拉長,最終消失不見,秦亦總感覺有些事情解釋不通。
在來京都之前,宰相府給他的印象就是,他們對婚約不甚滿意,否則也不會【已讀不回】。
來到京都之後,被連續兩次拒之門外,秦亦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尤其是古夫人對他的態度。
她對婚約豈止是不滿意,話裡話外的意思,透露出她認為淮陽縣這種小地方的人配不上宰相府。
但古長鬆模棱兩可的態度讓他疑惑,尤其是古月容拒不退婚的態度,更讓他不解。
不是,府中女主人都不同意這門親事,其他兩人應該跟其統一陣線才對,怎麼還各自為營了?
在秦亦冥思苦想之際,紮著丸子頭的小丫鬟跑了上來,四下打量一番,小聲道:“秦公子,其實這事怨不得小姐,在你來之前,就連老爺都不知道你的這些遭遇…”
“……”
……
當那個名叫佩蘭的丫鬟解釋完後,秦亦所有的疑惑都迎刃而解,原來古夫人不是古月容的親娘!
如此說來,他和古月容都是受害者。
以古夫人的做派,古月容想堅守婚約,秦亦倒也能理解。
不過這婚…非退不可啊!
所有人都知道古月容到了婚娶之年,倘若婚約作數,而他又在京都,這婚事必會被提上日程。
一旦成親,不就得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