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平八年,七月初十。
天將拂曉,夜儘天明
此時,秦亦從床上爬了起來。
倒不是他起的多早,而是昨天下午他強行猛灌自己,穿越而來的三年,第一次酩酊大醉,直接不省人事,連定國公一家是怎麼走的都不記得。
從昨天下午申時一刻,一覺睡到了現在。
斷片了。
就連打坐練功都荒廢了。
秦亦拍著隱隱作疼的腦袋,暗道假酒害人。
趁著天色尚早,他趕緊打坐練了會功。
等天色放亮一些,寧國韜早已隨著寧忠上朝。
寧夫人差下人來喊秦亦用膳,知道他昨天喝醉之後就未進食,特意為他煮了些稀粥,還叮囑他慢點喝,莫要傷了脾胃。
寧夫人越是關心,秦亦越是慚愧,心中也越是擔憂,總怕有一天,寧家姐姐回府之後,他該如何自我定位…
所以吃完飯後,秦亦趕緊找了個借口,從鎮國公府溜了出來。
路上,秦亦還在想昨天魏宏華說的話。
大梁派遣使臣前往南楚送鎖龍骨,一路上頗為艱險,隨時都有被人搶走的風險。
而如此漫長的路程,其實可以一分為二。
在大梁境內,若是鎖龍骨被搶,那這鍋就隻能由大梁來背,與南楚無關。
可若是鎖龍骨在進入南楚境內被搶的話,這鍋南楚怎麼都甩不掉!
想到這裡,秦亦心中便生出了一個絕佳主意。
後續就看朝堂上怎麼約定出使人選了。
不知不覺間,就從興合坊逛到了懷義坊,秦亦抬頭看了看日頭,便守在了坊門旁邊。
不多會,古家的馬車從遠處駛來。
這次秦亦長了眼力見,看到駕車的車夫是昨天那人,立馬跑了出來,誰知那車夫看見秦亦後瘋狂搖手,還做著某種口型。
秦亦不懂,但大為震驚。
於是,他又縮了回去…
不足一刻鐘,第二輛古家馬車駛來,駕車的赫然是昨天古長鬆的車夫。
如同一朝被蛇咬,秦亦竟有些膽怯。
他踢了踢來福,說道:“去攔下來。”
來福一臉惶恐,都快哭了。
“少爺,我不敢啊!”
“什麼都讓少爺來,要你何用?”
話雖這麼說,但秦亦還是走了上去,心裡還在盤算著,萬一車裡的人真是古長鬆,他該怎麼說。
“籲~”
車夫把馬刹停,好奇道:“秦公子,你怎麼又攔車呢,今天老爺可不在小的車上。”
秦亦嘿嘿一笑,等的就是這句話!
“攔下就是緣分,誰在車上並不重要!”
秦亦搓了搓手,“那我上車了?”
“這…不好吧?”
這位車夫並不清楚昨天秦亦跟古月容在車上長談之事,正猶豫如何拒絕呢,佩蘭便探頭出來。
“方伯,小姐說了,讓他上來吧!”
“哦哦,好的~”
待秦亦麻溜的爬進車廂,叫做方伯的車夫有些後知後覺:難不成,他本就是為了小姐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