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馬不停蹄地趕到的時候,卻發現整個竹屋院子裡麵稀稀疏疏的隻有數十人,而且大多是禦直,周邊有戰鬥過的痕跡,還有一地的血跡在,但卻未有發現一個拓威軍卒的時候,他心裡已經有些疑惑了。
但看到了李輯的身影,隻好先把疑惑拋在一邊,先上前接觸再說。
如今聽過這個衙衛的講述,陸三勁才發現,今晚的時候,比他想象的要嚴重的多了,不說駐守桃林的拓威軍全軍覆沒,單單是十多位貴人隻活下來五位這件事。
足夠讓吾威城變天了。
我為什麼要這麼積極趕過來。。。
陸三勁恨不得現在就消失在桃林,然後回營,接著生病,今晚他就沒出現過,什麼都不知道!
“放了我啊啊,我錯了,我是王聞,是少場主,彆殺我啊,殺了我,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正在懊惱的陸三勁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哭喊聲,放眼望去,那人蓬頭垢麵,身上衣服全是灰塵汙漬,臉色全是鼻涕眼淚,正在那哭嚎著,顯得特彆淒涼。
“那個人不會是長河馬場的少場主王公子吧?”陸三勁咽了咽口水問道。
“嗯嗯,是的。”小源點了點頭。
陸三勁一聽,幾乎要昏過去,一把扯住小源的衣服吼道:“你知道他是誰嗎?你綁著他!”
“我知道。”小源還沒答話,陸三勁背後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陸三勁回頭一看,眉頭一皺,頓時鬆開了小源的衣領,回頭抱拳行禮:“馬公子,高公子。”
“陸兄好久不見,彆來無恙啊。”馬知瑜還禮道。
“不知道王公子犯了什麼,要被這樣捆綁起來。”陸三勁鼓起勇氣問道,他雖然就在軍中,但不代表吾威城的事他不清楚。
王聞的為人他也有所耳聞,但奈何拓威軍的地位比較尷尬,每年朝廷除了撥給兵器,戰馬一匹沒有,拓威軍的戰馬目前大多是王家供應的。
雖然北境陷落,長河馬場損失大半,很多養馬地都沒有了,但是畢竟是舊時的養馬大族,在大梁的其他境內也還有幾處養馬地,供給拓威軍的戰馬還是綽綽有餘的。
拓威軍除了馮大人,這個少場主每次帶著馬**付給拓威軍的時候,自己大舅都給親自出迎,也是一個不能得罪的人物啊。
雖然自己一心想著建功立業,不想和任何權貴公子扯上關係,但有時候,不是你想避就避得開的。
這王聞落魄到這種地步,而馬知瑜幾人這種表現,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了。
但是奈何自己是拓威軍,這個時候不出聲,將來一旦傳出去,弄僵了拓威軍和長河馬場的關係,到時候恐怕就得馮大人親自出麵了。
如果真到那一天,估計大舅就會先剁了自己吧。
想到這裡,陸三勁硬起頭皮繼續說道:“我想可能有什麼誤會,不如想把王公子放了再說如何。”
“我要是你,就不會替他求情。”高文突然開口說道,言語中有些不屑。
“這是什麼意思?”
“算了,今晚經曆了這麼多,我也沒辦法休息了,就跟你說一下吧。”
生生按住了幾次想逃離的雙腿,聽完高文的述說,陸三勁覺得今晚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不,是不應該巡邏。
不,不應該加入拓威軍,當時應該乖乖聽大舅話,當神武軍多好啊。
拓威軍太難了,我隻想安靜的砍活屍,順利的話,偶爾立點戰功,然後一路升遷,多好,為什麼這事要讓我碰上。。。
好想回家。。。
平常一個馮小姐已經夠拓威軍喝一壺了,不對,起碼馮小姐很少出城,沒什麼機會遇到,就是這個王聞,害死人呐。
你要是被活屍咬死了多好,害死那麼多人,連何家公子都沒放過。
你還劫持禦直,你還逼迫禦直,聽說那女禦直還是指揮使的親人,王聞你不死都沒用了!
“現在你覺得,還需要放開他嗎?”高文有些玩味的看著陸三勁。
陸三勁沉默不語,隨即抱拳道:“我先去營地看一下拓威軍的弟兄們,請各位稍作歇息,估計天亮的時候,吾威城援軍就會到達了,到時候自會護送幾位回城。”說完便打算離開這裡。
“對了,馮小姐也在呢,不過剛剛回房休息了,你要去拜見一下嗎?”剛走了幾步,高文又在他身後喊道。
陸三勁停住了腳步,雙拳緊握,忽然轉過身一字一眼地看著高文說道:“拓威軍不像你神武軍,我們大多數人隻想打活屍,但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想不做就不做的。”
隨即轉身離開,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