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讓她進六道?”葉宜中挑了挑眉,顯得有些驚訝。
“你不懂我,難道你還不懂內禦直嗎,進了內禦直,庇護大梁生靈是天職,這裡麵不能容納一絲的暗箱操作。
對於她的郡主身份,禦直閣裡的那個些老頑固可不在意,如果她被禦直閣裡的老家夥分到了你六道,那對我和我哥他們來說,當然是好事。
但如果分到了二道,或者五道,或者是駐守各地的禦直所,那也沒辦法,隻能希望她能保護好自己了。”
“預閣準直們的曆練平常都由我們六道的幾個正副隊負責,頂多也就到副指揮使一職。
你一向嫌麻煩,連預閣每年的新人入閣大會還有他們的入道大會,你從來都是能推脫就推脫,難怪這次恬著臉也要和那幾個副隊爭著要下了這一批名額。”葉宜中點了點頭。
“沒辦法,希望能多教她點東西自保也好,而且也不是專門爭下來啦,隻是剛剛好我也要到北境去查那件事,四道剛好也要執行其他任務,人手調不開,我就當帶上他們充充場麵咯。”李輯擺了擺手,毫不在意。
“你倒也不怕出事,雖然預閣從來沒有規定過曆練的範圍,但像你這麼大膽,帶著六個禦直,就敢帶著三十個準直跑到北境去曆練,還是第一次見。”
“慌什麼,反正就那些個夜婦活屍,又打不過我。”李輯聳聳肩。
“如此說來,陳小源算是你看上的人吧,他的確天賦不錯,而且潛能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的,說不定將來也是一個多得的禦直,你就這麼讓他進入預閣,然後三年之後,讓他隨便分配?”葉宜中看著一副吊兒郎當的李輯:“假如被其他道的搶去了,你不心疼?”
“切-”李輯看著在窯前忙活的小源,伸了個懶腰:“都是禦直,跟誰不是一樣啊,反正不是進你六道就行。”
葉宜中:“???”
“六道負責守衛京畿,可你也知道,六道也算是最安全的了,誰那麼不長眼敢在我大梁都城鬨事,把我們大梁其他道還有駐守在省會大城和邊關要塞裡的禦直所的近四千名禦直當擺設了?”
“他這麼有天賦和潛力,不應該留在都城,我倒是希望他能外派,最好,如他所願,回到北境,說不定,有他在咱們內禦直的禦靈堂上能少幾塊靈位呢。”
“哎,扯遠了,那都是以後的事了,先等他進了內禦直再說吧。”
李輯雙手摩擦了一下,咽了咽口水,踮起腳往小源那邊看去,好像小源已經開始開挖第一個燒好的泥焗雞了。
“那得是三年後。”葉宜中點了點頭,隨即一臉嫌棄地看著李輯:“好歹是個指揮使,能不能不要做出這麼丟人的動作。”
“你管我,人餓了就是想吃東西啊。”李輯撇了他一眼,隨即小跑著向著小源,隻留下了一句話。
“他用不了三年。”
“怎麼樣,怎麼樣,能吃了嗎?”小源剛剛用樹杈子把一塊泥從火坑裡扒拉了出來,輕輕地滾到了一旁,還沒開始下一步,李輯就跑了過來,饒有興趣地盯著那塊泥土。
“我看看,大人您彆急。”小源有些哭笑不得,經過近兩個月的相處,他算是弄明白眼前這個禦直指揮使了。
修為高深,但是平易近人,沒有架子,說起來有時候比普通人更好相處。
不過就是有一點不好。
好吃,什麼他都敢吃,什麼都願意試一試。
後來從韓菱菱的嘴裡得知,原來李輯指揮使祖籍是嶺南的。
哦,嶺南的,小源恍然大悟,他在四都的時候,也有個同僚祖上是嶺南的,不過四都的那一個同僚,已經滿嘴的北境話了,聽不出是嶺南人了。
但李輯指揮使一家三代都生活在都城,但是指揮使的官話聽起來總是顯得點怪怪的,有些軟糯。
“那是因為老大的祖父說過,鄉音不能忘,所以他們在家都是用嶺南話的,老大是後來識字之後才學的官話,所以有些音不準,聽起來軟軟的。”
韓菱菱當時在馬上湊過來,神秘兮兮地低聲說道:“而且,老大什麼都吃,嶺南人都好可怕哦。”
“不是哦,我們隻是吃好吃的,不是什麼都吃的哦。”不知道什麼時候,李輯指揮使居然騎著馬悄無聲息地靠了過來,也神秘兮兮地低聲解釋道。
這一句接話把小源嚇了一跳,韓菱菱嚇得差點從馬上摔了下去。
“韓菱菱你很閒啊,等會到了客棧,我的馬就交給你喂了,可以嗎?”李輯一臉微笑地看著韓菱菱。
“沒問題的老大,好的老大!”
“想什麼呢,你這副表情,快點開啊,我都聞到味道了。”李輯急不可耐地催促聲一下子把小源又拉回來了現在。
這麼誇張,隔著泥都能聞到味道,小源心裡忍不住吐槽了一下,不過也不好意思繼續耽誤了,連忙點點頭,開始拿起一根棍子,輕輕地敲打在泥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