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聽說是他們勾結了賊人,然後分贓不均,然後他們頭把自己的人引導這裡,然後一鍋給端了的?”
“怎麼可能,城防都衙從來就沒有出過這種人。”前邊話音剛落,後麵就有人不忿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也是聽說的。”那人顯然也怕事,隻得連忙解釋道。
“哎。”一個貨郎打扮,身材矮小,皮膚黝黑的漢子撓了撓頭問道:“這是誰發現啊?”
“好像是打更的吧,聽說一大早看到這個當場嚇尿了,這不,你看,那一攤不就是尿跡麼。”
“哈哈哈,笑死人了。”
這些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的,繼續火熱朝天地聊著,討論著,身體時不時地往前探著,一個個像長脖子的鴨子一般探著頭往巷子裡望去,想要看得更真切一點。
這些都衙衛隻得罵罵咧咧地又再次把他們推回去。
死人了,還是城防都衙的人?小源剛來到一旁想擠進去看看,一聽眼睛都大了。
可惜這裡人太多,他也擠不到裡麵去看,忽然他低頭想了想,然後抬頭往四周看了看,心裡有了計較,果斷退了出來,然後朝著另一處的轉角處走去。
此時巷子中的一片空地上,二十多具身穿都衙服的屍體被人一具一具地抬到一旁,用白布蓋上,周圍站了數十位披甲衙衛正向外警戒著。
一名四十多歲左右身穿緋色官袍,腰挎橫刀,中等身材濃眉大目的漢子正蹲在其中一具屍體前,久久不語。
在他身後站在六名城防都頭,一臉肅穆。
此人名叫秦處墨,正是城防都衙的都衙指揮使。
“有沒有找到魏隨?”秦處墨蹲在屍體前眯著眼看著屍體上的傷痕,突然出聲問道。
在他身後的幾個都頭互相看了看對方,互相打眼色之後,其中一個三十多歲左右長著一張國字臉的男子咽了咽唾沫站了出來。
他拱手小心翼翼地說道:“還沒有,老孫他們剛剛派人回報,他們去了長樂坊,也看望了魏隨的老母,聽她老母說,魏隨昨天一早到都衙當差後就沒回去過了。”
“這些屍體的身份都確認了嗎,確定是我都衙衛?”
“嗯,都確認了,全是我城防都衙的手足,十二都隊都確認了,而且。”國字臉漢子頓了頓,繼續稟告:“全是居住在長樂坊的坊民。”
“長樂坊坊眾一向團結,魏隨又是這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在長樂坊中一直深得人心。”
秦處墨默默地聽著手下的彙報,眉頭漸漸皺起,聽了好一會,他伸手打斷了國字臉都頭的話頭:“最近魏隨有在跟什麼案子麼?”
“稟大人,最近魏隨手上並無特彆要案在身,不過。。。”另一名嘴角留著鼠須的都頭上前一步說道,說到一半麵露猶豫之色。
請處墨正蹲在屍體前邊檢查邊聽著,忽然發現沒了聲響,不滿地扭頭看著那都頭:“有話就說,吞吞吐吐作甚。”
“是,不過我聽手底下的人說過,好像魏隨還是在偷偷地查著那人口失蹤案。”
“人口失蹤?”秦處墨眉頭一皺:“是不是前段時間的已經結案的那宗?”
“大人英明,正是那一宗,每年都城失蹤的人多了去了,但大多是一下流民乞丐,也不確定是死了還是失蹤了,也沒見人來報過案。
今年年初,郊外的粟家村幾個老人結伴去到了府衙報案,說自己的女兒來了都城一趟就沒回去了,怕是被人拐走了。
府尹大人本來已經立案了,但查了半個月之後就不了了之的草草結案了,也不理會那幾個老人的哭訴。”
“幾個老人隻得天天在府衙上啼哭,結果魏隨那天當值,有公文要送到府衙,恰好就碰上了,然後就自告奮勇地說要把這案子給接下來。”
“不過沒查幾個月,府衙那邊就派人送了公文過來,指揮使您看了之後不是宣布結案了麼,沒想到魏隨還在私底下查著。”
“結案是因為府衙那邊說人已經找到了,而且我也派了人過去確認,那幾個老者的確帶著自家女兒回去了,說是一不小心被拐子佬賣到了窯子去,幸虧還是救了出來。”
秦處墨眉頭越發緊蹙,人都找回來,已經宣布結案了,這隻是一件很尋常的案子。
為什麼魏隨還在查,為什麼還要暗中調查,為什麼他寧願帶著自己坊中的衙衛也不願調動自己的都隊,他到底查到了什麼,他看到了什麼。
秦處墨此時腦海裡一個個疑問不斷浮現。
見自家大人在沉思著,一眾都頭也靜靜地站在一旁等待著。
“長樂坊籍的衙衛都在此處了麼?”沉思了一會的秦處墨忽然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