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幾個女孩聽到這個差點尖叫了起來,連忙噓道,然後低聲罵道:“要死啊你,今天總管才警告了一番,不許胡說,要是被他聽到了,你就死定了。”
“那就是嘛,總管都說這是胡說的了,你就陪我去一下吧,我真的忍不住了。”那丫鬟扯著秋姐的衣衫哀求道。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被纏著實在沒辦法了,秋姐隻得從床上下來。
“嘻嘻,秋姐最好了。”
“你們快去快回哦。”窩在被窩裡的兩個丫鬟囑咐道。
“哼,一個個沒良心的。”秋姐白了一眼兩個丫頭,披了件袍子持著燭台和另一個丫頭往門外走去。
一出到房門,便是一條寬不過兩人的巷道,牆壁兩邊每隔十多步左右便會插著一把火把,幽幽的火光不時搖曳著,深夜無人的時候,顯得格外安靜。
秋姐和小稻兩人持著燭台踏踏地走在略顯陰森幽暗的通道中。
“呼~”忽然傳來一聲響,嚇得那丫頭一下子投入秋姐的懷裡,秋姐也被這丫頭的動作嚇的一激靈,差點沒拿穩手上的燭台。
“傻瓜,這是風,你忘了天穹這裡四通八達,晚上有點風有什麼好怕的。”秋姐拍打了一下那丫頭的腦袋沒好氣地說道。
“這麼膽小,真不知道為什麼總管挑了你下來伺候那些客人。”
那丫頭吐了吐舌頭說道:“本來沒有挑到我的,是我自己聽總管說,來這裡每月月俸比之前高三成,而且所得的賞錢全歸自己,表現好的話,做滿三年還有機會脫去奴籍,所以我就主動要求過來了。”
“就那點賞錢就把你自己賣啦,傻丫頭。”秋姐搖了搖頭。
“弟弟今年快十歲了,我爹想把他送到村裡木匠那當學徒,將來有個一技傍身也好。
但那木匠非得要收五兩銀子才肯收下我弟弟,家裡窮,給不起那麼多,所以我隻好來這裡了。
不過姐你看,總管真的沒有騙我。”那丫頭突然解開了自己的褻衣,露出了紅色的肚兜,從裡麵掏出了幾塊碎銀,像是邀賞一般遞給秋姐看:“我這幾天還不能到場上去接待客人,隻能在後廚幫忙搞些雜活。
但我在洗那些酒壺的時候,居然發現裡麵有幾顆碎銀,他們知道了也沒有收走,讓我自己拿著就行。”
“等我可以上場接待那些客人的時候,一定很快就能湊夠五兩的!”
看著因為這幾個小碎銀笑得傻傻的丫頭,秋姐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傻丫頭,也不嫌硌得慌,走吧,快去上茅房,上完我還得早些回去歇著呢,今天可累死我了。”
“嗯嗯。”
走了一小會,兩人終於來到了茅廁外麵,秋姐把燭台遞給了那丫鬟說道:“你拿著進去吧,快點啊,我在外麵等你。”
“好咧,謝謝秋姐。”小稻嘻嘻一笑,接過燭台推開了茅廁門,一股惡臭從裡麵傳來,她們倆都忍不住捂住了嘴鼻。
“這群死丫頭,晚上吃的是什麼,可臭死人了!”秋姐忍不住低聲罵道。
小稻捂著鼻子皺著眉頭,手舉著燭台,慢慢走了進去,燭台上的火苗散發出微弱的火光照著茅房裡。
忽然,茅房角落處好像有些什麼東西在窸窸窣窣地動著,一下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夜深人靜,加上最近流傳的一些傳言,此刻清晰地湧上她的腦海中。
頓時她那嬌嫩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恐懼,本想著喊一聲在外站著的秋姐。
但不知為何她還是忍了下來沒有出聲,隻是舉著燭台小心翼翼地鬼使神差般走了過去。
當搖曳的火苗發出的光芒照到角落處那團正不停蠕動著物體上,她的眼睛瞬間睜大,臉上布滿了恐懼。
“呀!!!!!”一聲尖叫劃破了整條通道。
“怎麼了?!”
在外麵等著的秋姐聽到茅房裡那傻丫頭發出的尖叫聲,臉色一變,隨手拾起斜放在一旁的掃把,一把扯開門就衝了進去。
“小稻!”秋姐衝進了茅房,心急地往茅房內一看,刹那間,臉上浮現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在她麵前,不是漆黑的茅房,小稻也不在這裡,而是她居然又站在通道上了。
秋姐滿臉不敢相信,隨即轉身拉開門往原路返回,當她再次從茅房裡麵踏出來的時候,望著眼前的景象時,她呆滯了。
隨即滿心的恐懼開始不自覺地縈繞全身,她渾身發抖地望著前方-一條通道就在她麵前,而此時茅房的門並沒有關上,門後並不是茅房,也是一模一樣的通道,而小稻田則是徹底地失去了蹤影。
“不可能,不可能!”秋姐臉色蒼白,嘴唇不住地顫動著,雙手不自覺地縮在胸前,瑟瑟發抖。
突然,她像是發了瘋一般往著自己所方向,原路跑回。
“呼呼。”
她喘著氣往著前跑著,眼看著轉角就要到了,她知道,自己的房間就在轉角那裡,不遠。
可惜,天不遂人願。
當她從轉角處出現時,看著一模一樣的通道,通道前麵就是一處茅房的時候。
她愣住了,突然,她像是發瘋一樣,沿著前方的轉角再次跑了過去,一遍又一遍,仿佛不知疲倦一般。
但無論她跑了多遠,轉過多少處街角,當她停下來向周圍望去的時候,她發現,她仍然在原地,茅房就在她麵前。
“鬼...鬼打牆。”秋姐渾身被汗水浸透,她絕望地跪在地上,不一會,一聲尖叫響徹整條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