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僧搖搖頭:“如無其他要緊事,貧僧和這幾位不成器的弟子便先回寒光寺了。”
“哎,當然當然。”
錢管家看了看四周,又忽然湊近番僧身旁,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大師是有大能之人,在下有件事想麻煩一下大師,不知道大師可否應允?”
“錢施主客氣了,請講。”老番僧微微頷首。
“最近家裡小妾給在下添了一個寶貝兒子,不知道到時候可否請大師為我小兒祈福,大師放心,在下必定會奉上香油錢以謝大師。”錢管家笑道。
老番僧聞言,稍稍地打量了一下這位錢管家那副蒼老的模樣,然後從懷裡取出一塊綠的有些出奇的上麵雕刻了幾個梵文的玉石遞給錢管家。
“貧僧在此恭喜錢管家了,這塊玉跟隨貧僧多年,就贈與小公子了。”說完便念了句偈語,朝錢管家一拜。
錢管家手忙腳亂地接過玉石,一看,頓時喜不自勝,連忙雙手合十回拜:“這太貴重了,如何使得。”
話雖如此,但他那手卻死死地握住那塊玉,沒有鬆手。
“無妨無妨,玉贈有緣人,也算各得其所。”老番僧搖了搖頭,隨後望著在一旁驚喜地把玩著那塊玉石的錢管家說道:“錢管家請自便,如無其他事,貧僧便先回寺裡了。”
“哦,好好,快,送大師回去。”錢管家一聽連連點頭,把玉石小心翼翼地放進懷裡,隨即招呼手下人把這幾位番僧離開。
一眾僧人向錢管家一拜,便跟隨著其他人離開了通道。
十幾位打手護送著幾位番僧走到出口處的一處石梯下,領頭的對老番僧行了一禮,便取出了一塊黑布。
老番僧見怪不怪,合十一拜,嘴裡說道:“有勞諸位了。”
隨後閉上眼睛,讓其照著來時一般把眼睛蒙上,其餘幾位僧人也是如此。
待一眾僧人都戴上黑布後,在幾位打手的攙扶下出到出口處,踏上了一早已經備好的馬車,搖搖晃晃地踏上了返程。
蒙上眼睛,不知道兜兜轉轉了幾回,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忽然一直走著的馬車停了下來。
隻聽見馬車外有人敲了敲窗邊,小聲喊道:“大師,寒光寺已經到了。”
老番僧等人這才把蒙著眼睛的黑布取下,稍稍適應了一下後,便在幾位年輕的弟子攙扶下走下了馬車。
抬起頭往前一看,果然已經回到了寒光寺。
老番僧朝著領頭的打手合十一拜:“多謝施主護送。”
領頭的打手連忙還禮:“既然大師已到寒光寺,那容許小人回去稟告管家,小人先走了。”
“施主請自便。”老番僧微微頷首,隨後在幾位弟子的陪同下,朝著寒光寺內走去。
守在寒光寺門前的兩位武僧見半夜匆匆出行,現在已經回來的老番僧,心裡一喜,連忙上前行禮。
“主持命我等在此等候大師,大師回來便好。”
“有勞諸位了。”老番僧微微頷首。
“無妨無妨,大師請。”
說完便打開了廟門,迎接幾位番僧進了廟,隨即廟門再次關閉。
領頭的打手望著廟門關閉,然後隨後招來一個手下,在他身旁耳語了幾句後,手下連連點頭,隨即便快步離開了馬車旁。
領頭回過頭再次看了看寒光寺,隨即揮揮手,招呼眾人離開了這裡。
寒光寺內,老番僧似乎等不及休息,大張旗鼓地吩咐著手下的幾名弟子把法器都搬到自己的房間。
又告知前來的探望的老主持,說是五日後要為一良善人家作法,所以這五日必須焚香沐浴,閉關戒食五日,餘下弟子亦是如此,望老主持告知其他香客,這五日勿要驚擾,多多海涵。
老主持點頭一一答應,立即吩咐了寺裡僧幫忙把老番僧所居住的彆院給清理隔離好了,這幾日不讓旁人接近。
老番僧向主持拜禮稱謝後,便隨同幾位弟子一同進了房間,關上了門,不再出來。
此時在彆院旁的一座佛堂屋簷上趴著一個黑衣人,把一切都看在了眼內,等候了一個時辰,眼看天快蒙亮不便隱藏後,才偷偷離去。
而在老番僧房間內,說好閉關的老番僧一眾人等,均換下了僧袍,換上了西域商人的服裝,一個個盤腿圍坐在老番僧旁。
一個年紀稍輕,眉清目秀長著一雙藍眼睛的番僧一邊整理好衣服後,向著閉目養神的老番僧低聲問道:“師父,徒兒們已經換好了,我們今天就要離開都城嗎?”
老番僧聞言,微微睜開雙目,歎了口氣:“不但要離開都城,還要離開大梁。”
“為什麼?”幾位弟子聞言麵麵相覷,滿臉詫異。
“難道和今夜我們去的那個地方有關?”小番僧低頭思索了一下問道。
老番僧點了點頭:“今夜去的那處地方,怨氣滾滾,那錢管家必定隱瞞了什麼,若隻是驚擾了古墓先人,斷不會有如此濃重的怨氣和血腥味,所以師父就開了天眼。
結果,當看到那股怨氣的源頭,師父算是想明白了。”說道這裡,老番僧雙手合十,麵露不忍,念了句古經上的經文。
“無儘的靈魂不得安寧,血修羅在吞噬。
正直的人啊,舍棄了自我,誓要將這渾濁的人間,化為地獄。”
一眾弟子聽到了這段話,臉色一白,先前的那位弟子有些失態地望著老番僧:“師父的意思,這是...血修羅現世?”
老番僧頗有些沉重地點了點頭。
“自古血修羅現世,必須要符合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