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頭,我找王哥和侯格呢,我們都是一組的,一起結個伴嘛。”
小源使勁地眨了幾下眼睛,把淚水憋回去,把心裡那股毫無由頭的悲傷給壓了下去,然後抬起頭笑道。
“哦,忘了和你說,衙裡二都那家夥最近在追一個案子,剛好他們換了批行人,都是新兵蛋子。
怕鎮不住場,最近我們都也沒什麼任務要出,我就把老趙侯格和王苗好幾個人都暫時借給他了,所以這段日子你是見不到他們了。”胡大彪說道。
“這樣啊,怎麼沒見他們兩個和我說。”小源點點頭,隻是有些疑惑怎麼沒有聽到王苗他們和自己提過。
這算什麼,好歹是一組的,怎麼借了兩個,不要自己?
“這是保密的公務,為什麼要和你說?
你想什麼呢,還不快滾,一會我到了衙裡,點卯遲了,你今晚就不用換更了。”
胡大彪見小源呆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立馬瞪了一眼:“彆拿昨晚喝酒說事,昨晚可不止你一個人今天要當值的。”小源這才清醒過來,連忙轉身就跑。
“小源當值去啊?”
“哎,張大娘早啊!”
可能是一大清早吧,各家都開始忙活了起來,小源一路上走過去,總能碰到幾個鄉親。
不知道為何,小源的心裡有一種滿滿的幸福感,像是這生活,他已經期待了好久。
可那個夢為什麼這麼真實,活屍,北境淪陷,桃林,這些記憶是那麼的真實,可是眼前爹娘,都頭,還有小黍,都在告訴自己,這可不會是假的。
自己早些時候曾偷偷問了一下小黍,小黍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全是迷茫和疑惑,分明沒有發生這種事。
難道真的是自己昨晚喝多了?
小源的步伐慢了下來,陷入了沉思,卻發現腦子裡的那些慘痛的記憶正在變得模糊。
再細想一下的時候,頭就開始忽然變得疼痛難忍,像極了宿醉之後的模樣。
小源使勁地搖了搖頭。
可能真的是夢吧。
算了,等今晚回來在問一下吧,現在要當值呢。
嗯?
當值?!
遭了,要遲到了!
小源臉上一驚,來不及細想,手裡握住腰間的橫刀,像一陣風一樣衝出了巷子,然後往著都衙方向奔去。
吾威城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鬨,高聳入雲的城牆是這個城池的標誌。
穿過了幾條街,又抄短路鑽進了幾條巷,急急忙忙地跑著趕著。
終於衝出一條巷口後,看見了左前方不遠處的都衙,小源這才鬆了口氣。
稍稍整理了一下有點淩亂的衣服,小源調整了一下步伐,走到了都衙門前,抬頭一看。
都衙衛的橫匾正高懸著,“城防都衙”幾個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熠熠生輝。
“小源你可差點就遲到了,還不趕緊進去。”守衛在門口前的兩名手持長槍的衙衛看見了小源後笑道。
“多謝老哥,幸虧趕上了。”小源抱拳笑道,然後走進了都衙門,穿過回廊,進到了四都的院子裡。
此時,院子裡十幾名衙衛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神色灰暗,如同石像一般。
可是,當小源的腳步聲從遠至近傳來的時候,院子的這些衙衛忽然鮮活了過來,臉上開始有了血色,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著天。
看著像是已經閒聊了大半天一般。
“對不住啊,我來晚了!”小源腳步踏入院子,忙不及地說道。
話音剛落,院子裡的閒聊聲忽然消失了,小源抬起頭一看,院子的衙衛全都把頭扭向了他,神色難明。
不知為何,小源突然覺得毛骨悚然。
“你們怎麼了?”小源小心翼翼地問道。
“哈哈哈,是不是嚇到你了!”那十幾個衙衛忽然哈哈大笑,隨即調侃道:“小源不行啊你這樣,好歹今年是第二年衙衛了吧,膽子也太小了。”
“對啊,真的是生人不生膽。”
望著眾人的表情,不知道怎麼的,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又說不上來,他隻能扯了扯嘴角當做回應。
“好了,快去點卯吧,老徐在房子裡登記著呢。”三子推開了擋在他麵前的幾個衙衛走到小源身旁說道。
看到三子,小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不過三子倒沒有注意道,見小源還站在一旁就又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