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下的,怎麼得了啊。”京兆尹轉過身望著滔天的大火歎了口氣:“上百條人命就這樣沒了,宋老啊,你做什麼不好,非得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真是報應啊。”
就在他感歎的時候,一個捕快從遠處跑來。
“大人!”
正在默默出神,忽然被這麼突然的一聲,嚇得京兆尹身子一抖,連忙轉身,當看清了來人,他一腳就踹過去。
“你找死啊,喊什麼喊!”
大人的腳那是萬萬的不能躲的,再說也沒什麼力,那捕快不躲不閃直接受了這一腳,然後躬身道:“大人,幾位萬意商會的貴人聽聞宋家起火了,都派人過來了,現在就在街口處候著,要讓他們進來嗎?”
“萬意商會?”京兆尹呻吟了一聲:“怕什麼來什麼。”
“那大人,我們要讓他們進來嗎?”捕快問道。
“進個屁,沒聽城防都衙說嗎,不許不相乾的人隨意進出。”京兆尹罵道。
“可城防都衙的秦大人不是比大人您還低一個品級嗎,也沒必要聽他的吧。”捕快有些委屈:“我們可是京兆府呢。”
“屁的品級,都城的內防全靠他們,品級算個屁。”京兆尹罵道:“再說了,那內禦直也在,我可以不理城防都衙,我能不理內禦直嗎?”
“大人,這內禦直是什麼衙門啊,怎麼小人等人都沒聽過呢?”捕快撓撓帽子疑惑道。
“你什麼身份,能知道他們?”京兆尹一巴掌打在捕快的帽子上:“反正讓底下的人給老爺我好好記住,他們惹不起就對了。”
“是,小的會告訴大夥的。”捕快連連點頭:“那外麵那群人小的就讓他們回去?”
“誰讓你這麼做的?”京兆伊像是看著白癡一樣:“萬意商會是你得罪得起的?”
“那我們要怎麼做啊?”
“他們不能進來,本官可以出去啊。”
京兆尹恨鐵不成鋼地望著捕快,怎麼就會有這麼笨的手下,難怪一直被城防都衙的人壓的死死的。
“哦對對對,小人一時糊塗了。”捕快恍然大悟,連忙賠笑道。
“走吧,帶我去見他們。”京兆尹一腳踢在捕快的屁股上說道。
“是。”
這時候,先前的那位捕快正一手拿著凳子一手提著茶壺走來,看著正要離開的京兆尹連忙喊道:“大人,凳子給您搬來了,我先給您放著?”
“放你個大頭,混賬!”京兆尹扭頭罵道:“沒看著本官忙嗎,火場之中,哪有空坐下來喝茶,誰給你的膽子,趕緊的把他扔了,救火去!”
“啊?”捕快被罵得一愣一愣一臉委屈:“哦,小的馬上去。”
連忙把凳子和茶壺放下,就朝著潛火軍跑去。
“你家大人,挺有趣的啊。”潛火軍校尉一邊提著空水桶去打水,一邊偷笑道。
“還行吧。”捕快把帽子脫到一旁,把袖子擼起來,提起一個空桶跟在校尉身後,臉上有些無奈。
“就是喜歡時不時地罵人,彆得倒還好,沒克扣餉銀,沒隨意處罰,平日裡斷案也挺上心的。”
“哈哈哈,真有意思。”校尉笑道,隨後把水桶一把砸進大缸裡,舀出一桶水:“比我們大人看起來有意思多了。”
“哎,弟兄,你們潛火軍這麼危險,餉銀一定很高吧。”捕快忽然好奇地問道。
“哪裡。”校尉搖搖頭:“你們捕快天天抓賊不是更危險,你餉銀很高嗎?”
“哈哈哈,還是救火吧。”兩人心照不宣的哈哈一笑,然後繼續舀水救火。
......
“彆讓他們走!”
“這火就是他們放的!”
“把和林母子給我們放了!”
長樂坊處到處充斥著火光,大部分的人正在忙著救火,潛火軍還在路上。
而在和林家院子前,則是圍著兩百多名長樂坊的坊眾,把門口堵得死死的。
“街坊們你們誤會了!”一個禦直連聲高呼:“我們不是壞人啊!”
“大夥不要信,半夜三更闖進我們長樂坊,放火還傷人,你們看,那不是和林老母嗎!”
一個壯漢舉著鐵叉指著被束縛在屋簷底下坐著的老嫗高喊道:“造孽啊,這麼個歲數的老人他們也下得了手!”
“若青,怎麼辦?”一個禦直一臉著急地望著外麵群情洶然的百姓:“要不我們帶著她走吧!”
“不行。”若青搖搖頭:“我們現在這副打扮,若是這個時候不把情況說清楚了逃走的話,內禦直的名聲就毀了。”
“哎呀,這些百姓哪會認識什麼內禦直啊,還是走吧。”那禦直連聲說道:“你又不讓我們拔刀,要是拔刀驅散一下些人,也好啊。”
“你怎麼知道他們以後會不認識內禦直?”若青扭頭反問道,那同袍楞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