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終日不上朝的天子終於要開早朝了,但是把早朝的時間延後了兩個時辰。
這一日,左右丞相入宮麵聖。
這一日,密諜司司帥入宮麵聖。
不多時,城防都衙指揮使秦處墨
神武軍西城統帥耿靖忠。
京兆府尹房玄銘
內禦直六道指揮使葉宜中、四道副指揮使洛九卿被召入宮。
一個時辰後,宮中便遣人進入預閣。
這一日,午時剛過。
宮中堤騎便懷著天子的旨意四出。
宋家圈養活屍並以活人喂養,培植死士,行事狠辣惡毒,天怒人怨,著夷其三族。
神武軍西城統帥耿靖忠革職留家待查,西城守軍撤回軍營,無令不得外出,西城防務交由英武軍接管。
京兆府尹房玄銘降一級,罰俸一年,仍領原職。
城防都衙指揮使秦處墨官升一級仍領指揮使銜,統領城防都衙。
西城裨將萬衝功過相抵,領原職。
天穹事宜交於英武軍與城防都衙共同協作。
內禦直此次滅殺血煞,為民除害,保都城於危難間,天子讚譽有加,另有賞賜。
另陳小源、陸長風、唐曉舞和唐仁皆四人,在此天穹一戰中,表現出色,雖是預閣子弟,年紀尚輕,但行事作風頗有章法,成功拖延了血煞,揭露天穹慘案,天子讚譽有加,另有賞賜。
秦處墨幾人麵聖離宮後,各自離去。
“葉指揮使,你們內禦直這一次做的太不地道了吧。”
騎在馬背上的帶著鬥笠看不清模樣的密諜司司帥不滿地哼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也不事先告訴我一聲。
老夫這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官家召進宮裡,一問三不知,老夫這司帥看來快當到頭了。”
“我覺得吧,你也不能怪內禦直。”葉宜中沒有出聲,倒是秦處墨大咧咧地驅馬上前說道。
“司帥,你密諜司本身就是負責間諜暗訪之事,都城裡麵出了這麼大一件事,你們這些年居然都沒有察覺到一丁點消息。
是你們這些年懶散了,還是說密諜司裡也被人暗了樁子,不能怪人。”
“再說了,幸虧內禦直和預閣那幾個小子這次解決這事,您老人家想想,今日那些人敢在天子腳下開天穹,日後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把天穹開到了宮裡麵?”
“他們敢?!”司帥一聽,背後也是一陣冷汗,調轉馬頭就想往皇城奔去:“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
“等一下啊,老爺子!”秦處墨一把抓住司帥的韁繩:“皇城內縱馬,可是死罪!”
“而且我開個玩笑而已,皇城內有龍驤,就算他們背後的勢力再大,也不至於這麼囂張到這種地步。”
“秦處墨,這是嫌老夫現在頭還不夠大嗎?”
司帥一下子也冷靜下來,想想自己魯莽的舉動也嚇了一跳,回過頭朝著秦處墨罵道。
秦處墨哈哈一笑,安撫了幾句司帥,然後說道:“這一次也不全是壞事,不管那些人有什麼企圖,至少這一下,他們提前暴露了,這比一聲不吭的爆發要好多了。”
“誤打誤撞,也算是一件功勞。”
“哼,那是你,老夫可是被陛下斥責了一頓。”司帥哼道。
“唉,都過去了,彆想了那麼多了。”秦處墨笑道:“接下來亡羊補牢也不晚啊,您老爺子總不想下一次密諜司還是被罵的那一個吧。”
“你這是在打算什麼?”司帥望著秦處墨溜溜轉的眼神問道。
“沒有沒有,我想著大家一起合作會好一點,有些事想跟您合計合計。”
秦處墨驅著馬稍稍靠近了一下,低聲和司帥耳語了起來,司帥連連點頭。
“耿帥,你沒事吧。”葉宜中沒有理會司帥,反倒是稍稍驅馬接近了走在最前麵的一直出神的耿帥。
“啊,沒事,就當休息了。”耿帥楞了一下,然後哈哈一笑:“老夫年紀也大了,本想著再過一兩年就告老歸田的,現在出了這麼一個事,也正好,省得說了。”
“行了,葉小子,你不用說什麼了,老夫好得很,就不礙你們了,先回去,累了一夜,可把累死我這把老骨頭了。”
葉宜中嘴唇欲動,還沒說出口,耿帥就隨手打斷了,然後朝著眾人揮揮手加快了步伐,驅著馬離開了。
隻是那一直挺著的腰,此時顯得有些佝僂。
“葉指揮使。”九卿驅馬趕上了葉宜中剛想說些什麼,葉宜中微微搖頭。
“此事收尾交由你四道了。”葉宜中說道:“我先回去。”說完便驅馬朝前走去。
“嗯。”九卿點點頭,然後有些猶豫地問道:“不用和司帥道彆一聲?”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