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已深,馭歌靜靜地站在櫻花樹下,抬頭望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他身後,屋內傳來了幾聲虛弱的呻吟聲。
不多時,幾個女婢手裡捧著小盆子從屋內退了出來,木盆裡盛滿了滿是血汙的布條。
“先生,您這幾位朋友,恐怕過不了今夜了。”一個穿著白袍服的扶桑大夫背著藥箱從屋內走了出來,朝著馭歌鞠躬道:“小人醫術淺薄,請先生另請高明吧。”
“佐令大夫在京都可是數一數二的大夫,您的醫術我也有所有耳聞的。”馭歌搖搖頭回過身子說道:“若是佐令大夫都束手無策,大概也是他們的命數吧。”
“佐令大夫深夜前來,有勞了。”馭歌輕聲地說了幾句,便讓人把大夫給送走了。
“馭歌,他們是真的沒救了嗎?”忽然一個女孩在他身後出現,有些好奇地盯著馭歌問道。
馭歌搖了搖頭:“他們的五臟六腑都被絞成了肉沫,本應當場死去,隻是我為他們吊著一口氣才撐到現在罷了,請大夫過來,也就是儘人事,畢竟,他們如今的下場也是因為我。”
“哼,這些東瀛人也沒有想象中羸弱嘛。”女孩哼了聲說道。
“但也沒有強到哪裡去。”一個壯漢扭了扭脖子說道:“那五個東瀛武士隨便拎一個出來單對單都能把那五個大梁人殺掉,結果五對五,弄得個兩敗俱傷,幾個大梁人就剩一口氣,而那幾個武士居然當場死亡。”
“敢情他們從來不練結陣戰法的啊。”
馭歌微微點頭說道:“他們是武士,還是家臣武士,和不同士卒不一樣,而且這幾位還是久經戰陣的邊軍士卒,有這個結果我一點都不驚訝。”
“不過也好,今晚那個什麼佐藤將軍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也不提什麼之後登陸大梁的事了,挺好的呀,結果還是達到了嘛。”女孩出聲說道。
馭歌微微頷首轉身望向屋內:“說來,也是要感謝他們。”
“哎,馭歌,既然他們幫了忙,要不小傀把他們煉成夜婦吧,總好過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呀。”那女孩建議道:“不是說那群東瀛人和我們合作的一個條件是要除掉他們櫻花神社的一個什麼人物嗎,我這次過來帶得不多,要不就把他們五個就帶上吧。”
“算了,就讓他們這樣走吧。”馭歌搖搖頭然後望著傀儡女說道:“你隻需要提供夜婦便好,彆的事我們不插手。”
“巴塔克也是,這段時間知道你憋得慌,但是彆忘了我們來的目的,這次的事,我們什麼都不知道,聖汗交給我們的事也差不多了,再過幾日,我們便一同離開吧。”
那壯漢拍拍胸脯說道:“馭歌你放心,巴塔克心裡有數,不就是殺個人嘛,那人我見過,長得還挺俊俏的,跟去年咱們在北境遇到的那個六道指揮使差不多,都是個小白臉,哪用得了我出手。”
“嘻嘻,對,六道指揮使是小白臉,就是這個小白臉差點讓你回不來了。”傀儡女掩嘴假笑,眼裡的嘲諷之意滿滿。
本以為巴塔克聽了會大怒,沒想到他撓了撓頭,然後一臉憨厚地對著傀儡女說:“對啊,巴塔克都忘了,那指揮使的確厲害,你的手不就是留在了北境當化肥嗎?”
“哦,這才出來幾個月,大猩猩你變得能說會道了嘛。”傀儡女聽到這句嘲諷,臉上的笑容瞬間冷了下來。
她雙手手指微微扭動,忽然在庭院中周圍隱隱傳來十多聲淒厲的嚎叫聲。
“嗬嗬,跟在你身旁,總要學點東西。”巴塔克似乎沒有聽到周圍的叫聲,或者是他並不在乎,隻是雙手突然緊握,一絲絲幼小但是灼熱的火焰不時從拳縫裡竄出。
見狀,馭歌無奈地搖搖頭,不再理會二人,轉身朝著屋內走去:“這裡是彆人的庭院,彆做得太過火了。”說完便徑直走入了屋內。
巴塔克和傀儡女兩人在庭院中對峙了好一會,忽然傀儡女眼珠子一轉,便收了氣勢,但周圍的夜婦似乎什麼都沒感覺到,依舊在時不時地嚎叫著。
“馭歌這是走了?”傀儡女小心翼翼地探頭望了望屋內。
“走了,剛剛那幾個大梁人斷氣之後,馭歌就走了,大概是去休息了吧。”巴塔克此時也把身上氣勢收回點點頭說道。
“哎,真搞不懂,為什麼馭歌要來這麼一出,反正都是進攻大梁,多一個人幫忙不是更好嗎,為什麼要拒絕呢。”傀儡女有些不解。
“大概是,他不喜歡扶桑吧。”巴塔克沉吟了一下說道。
“啊?”
“這一次過來的時候,馭歌曾說過,若不是高麗一直不願與大梁反目,他根本就不想到這邊來。”
“為什麼啊?”傀儡女歪著腦袋問道,那模樣竟然有些可愛,和先前在北境桃林見到的那副模樣完全不同。
“誰知道呢,對巴塔克來說,反正都已經背叛大梁了,還必要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麼。”巴塔克聳聳肩望著屋內說道:“馭歌太矛盾了,寧願高麗、案南還有西域諸國進犯大梁,也不願意讓這個海島上的人踏進大梁半步。”
“嗯,不懂。”傀儡女想了一下,便搖搖頭,忽然她想起了什麼說道:“所以上次你們把我一個人留在北境就是去了一趟高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