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雖說是扶桑使團,卻又不是很準確,大部分的隨行人員和靈者的確還留在大梁都城,但是領頭的使節倒是提前返回了扶桑。
原因倒也簡單,前年那使節與李輯便有過一麵之緣,當時扶桑使團出使大梁,還隻是個副使的扶桑使節因為喝多了的原因,在宴會上對侍女動手動腳欲行不軌,恰好被李輯看見了,於是雙方進行了坦率而又友好的交流。
不曾想,才幾年不見,那人回到扶桑後不但沒有被問罪,反而步步高升,如今還成為關白和大將軍特派的使節讓其率領著櫻花神社的靈者前來大梁朝貢。
前些日子在鴻臚寺,也許是喝多了,舊態重生,又再次恰好被不知道為什麼時常在鴻臚寺溜達的李輯給撞上了。
於是,雙方再次進行了更加熱烈且坦率的交流。
於是,那使節便以水土不服為理由,提前離開了大梁。
“所以,你為何不回去?”青山幽幽,數十個青年男女正散聚在河邊嘰嘰喳喳玩耍著,一如往昔般清冷的穀雨斜靠在樹上望著一臉自傲的幼次郎淡淡問道。
“因為,美人姐姐你還沒有答應我啊!”幼次郎理直氣壯地說道。
“答應你什麼?”穀雨眉頭一蹙,麵對著如同跟屁蟲一般的小少年,實在沒有什麼好心情,若不是閣主讓她幫忙照看一下這些海國靈者,她怎會在這裡。
明明陳小源這些人也在,要照看,根本用不上她。
再說,天天跟著一群一年生和扶桑這些靈者到處遊山玩水,有什麼意思。
“答應嫁給我啊!”幼次郎大咧咧地說道:“我雖然年紀小,但非常強大,你也一樣,我們倆結合在一起的話,日後幼次郎的後代一定強大無比,跟朽木一樣,不,是比朽木更厲害!”
“是麼。”穀雨娥眉一挑,語氣不鹹不淡,可不知為何周圍的溫度忽然下降了許多。
“當然啊!”還沒感受到危機的幼次郎大方地點著頭。
“這就是泥焗雞麼,真的,能吃嗎?”一身大梁女子淡綠色裙袍的織雪蹲在一邊,望著小源把醃製好的雞用荷葉包裹起來,再過上黃泥,小心翼翼地塞入一早便壘好的小泥窯裡,眼裡冒著好奇的光。
小源才點點頭:“前些日子織雪小姐不是在店裡嘗過麼,其實做法是一樣的。”
“小源君真的好厲害。”織雪雙眼亮了起來,一臉崇拜的望著小源。
“還行還行。”小源有些不自在地撓撓頭,結果手上的泥巴全沾到耳鬢去了。
“呀。”織雪吃驚地捂住了小嘴:“小源君你的頭發臟了。”說著便從懷裡取出手帕要幫小源擦掉。
小源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我洗一下就好,你先看會火。”說完不等織雪回應,便立即站起來跑到河邊。
“哇,小源你這人,豔福不淺啊。”在河邊擇菜的皓白擠眉弄眼道。
“彆,我也覺得莫名其妙。”小源連連搖頭。
“這不就是英雄救美,一見鐘情唄。”斜靠在河邊一塊大石上的唐大胖子羨慕地說道:“我怎麼就沒遇上這事呢,哎,早知道努力一下,說不定那天進宮的也有我的一份了。”
“怎麼,你是要當太監麼?”另一旁和幾個同門姐妹閒聊的唐曉舞頭也不回地問道。
“妹妹你...”唐大胖子頓時被噎住了。
“就你那幾百斤的肥肉,和那三腳貓的修為,還想著一見鐘情,還想進宮,除了當太監,我實在沒想出其他辦法。”
唐大胖子突然覺得很受傷,今天就不吃那麼多了,少吃一隻雞表示抗議!
皓白幾人聽了都哈哈大笑起來,唐氏兩兄妹的鬥嘴永遠都這麼有趣。
“啊啊啊啊啊啊!”就在幾人閒聊打趣的時候,遠處的幼次郎手腳亂晃地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撲通一聲便砸進了河裡。
神色清冷的穀雨輕輕地拍拍手,便閉目養神起來。
“幼次郎!”織雪吃驚地站了起來,拈起裙擺就要往河邊跑去,可剛跑出幾步,便又很猶豫地回過頭望著正在燒著的泥窯,俏生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掙紮。
“這小子,真的要每天扔一次才死心麼。”皓白撇撇嘴說道,身旁的扶桑靈者已經衝進河裡把幼次郎給撈了上來。
“看清楚了,不過是一群預閣和扶桑的靈者在這裡遊玩罷了。”在某處山坡上,蒼狼和巴塔克正遙遙望去:“看來並非發現了我們。”
“這樣啊,嚇我一跳呢。”白鹿拍了拍小胸脯:“不會驚擾到殿下就好。”
“如果實在擔心,我可以下去把他們殺光,反正荒郊野外,即使是內禦直,要趕過來,一時半會也不可能趕到。”飛魚淡淡地說道。
“犬柔四衛從不對幼崽下手,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蒼狼搖搖頭:“再說,你也未必能殺得完,那個樹下的女孩看到沒,她的實力未必在我等之下,既然並非他們出現在此處與我們無關,我們也無須多生波折。”
說完,蒼狼便不再理會遠處河邊的那一群人,轉身問道:“確定選這條村麼?”
“這是右相的意思,殿下總要成長起來,自從天穹被毀,一直也找不到其他的替代品,這一次好不容易發現了這條村,讓她近距離觀察一下也好。”飛魚點頭道。
蒼狼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灰熊巴塔金突然出聲:“殿下年紀還小,就是要鍛煉,也彆太過火。”還沒等其他人回答,他又搖頭:“算了,和你們也說不通,我去陪著殿下吧。”說完便消失在原地。
“我也去我也去!”白鹿舉著手嚷著,接著便也同樣消失,山坡上隻剩下蒼狼,飛魚兩人。
“那群人不會阻撓到我們吧。”飛魚望著河邊的靈者忽然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