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等下了山,又穿過了幾條臨時聚集起來的難民營,走了好一會,才開始進入大軍營地。
活屍帶來的破壞,這一路上,算是讓皓白這些從來沒有經曆過的人開了眼界。
到處都是隨意丟棄的行當。
拖家帶口逃離的百姓。
趁著混亂,官兵在絞殺活屍無暇顧及而殺人放火的匪徒。
因為懼怕活屍而丟槍卸甲的逃兵。
案南順華城,案南最大也是最繁榮的城市,如今城牆內不知生死,城外的依附著的城鎮卻已經混亂不堪。
一路上,這些親衛隊的表情冷漠得不得了,他們既是引路者,也是清除者。
遇見活屍
殺!
遇見匪徒
殺!
遇見潰兵
殺!
就這麼一路,直到進入大營前,他們的盔甲上早已變得血跡斑斑,武器上還殘留著不少的血垢。
難怪一開始,這些親衛身上的鎧甲就染血了。
一路經過林立的營帳,放眼望去,一些滿身血汙的兵卒就這麼斜靠著睡著了,兵器雜亂地堆放在一起。
有些人路過不小心踩了一腳,或者碰倒了架在一起的刀刃兵器,發出嘩啦的清脆的響聲,也沒能驚醒這些兵卒。
陸昭武一行人等見狀,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
如今,案南的情況已經變得這麼不穩定了麼。
即使都城已經被幾十萬大軍層層包圍,但從都城逃出的零星活屍卻還是能造成如此大的混亂。
大梁如今還算承平,是因為北境的活屍被吾威城格擋在外,但如果....
望著周邊的情形,小源的眉頭越發皺起。
“@#¥%%……!!”
突然,正集合好的一支步卒,在上官講了幾句之後,一個小兵卒發瘋地從隊伍中掙紮跑出,結果還沒跑出兩步,就被守在周圍的兵卒擒住了。
那兵卒掙紮不已,上官臉色變得很難看,手一揮,一名親衛模樣的兵卒便從台上走下來,走向那兵卒,抬手就是一刀!
頓時其餘集結的兵卒身子一抖。
“我去,他們在乾嘛?”皓白被嚇了一跳。
沐月輕輕地拍了拍一直緊緊跟在自己身旁的小雨,然後扭頭解釋道:“聽了幾句沒聽完整,大概是,這支部隊要輪換到城牆,那人不願意送死,就被斬了。”
“城牆?”陸昭武眉頭要一皺:“順華還沒淪陷?”
“也隻是城牆罷了。”進到大營後便下馬與眾人並行的黎將軍說道。
“如今都城內部早成人間煉獄,數十萬活屍正想方設法要衝破屏障逃出,都城四門早已用鐵水澆灌加以巨石封死,它們唯一能逃的,就是那城牆。”
“而那城牆也是我軍在都城唯一還能掌控的地方。”
“不過,也撐不了多久了。”
“僅是阻擋活屍上牆,每日損失將士就不下兩千餘,每隔兩個時辰便要輪換部隊,這才不到十天,我軍已陣亡三萬餘人,再這麼下去,不用等活屍從裡麵出來,我們外麵的將士便要死絕了。”
說到這裡,黎將軍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案南此舉,壯哉。”陸昭武動容道:“你們把活屍困在一城,不僅護住了案南,也護住了周邊各邦,周邊各國無不承案南情。”
“保家衛國罷了。”黎將軍搖搖頭說道,望著不遠處一隊隊推著獨輪車走過的軍卒,他鬆了口氣:“不過,過了今日便好了。”
“那是什麼,怎麼味道怪怪的?”小雨眼尖一眼就看見了車上堆放著的桶狀物。
“應該是火油。”小源鼻子聳動了幾下確認道。
“這裡是軍營,要這麼多火油乾嘛,萬一不小心碰了明火,那不用活屍,這裡的人都沒了。”皓白望著源源不斷地車隊,膽戰心驚地說道。
“你們這是囤這麼多火油是要?”陸昭武疑惑地問道。
黎將軍指著距離營地上千丈外,人頭聳動的地方說道:“熔城。”
“就在三個時辰後。”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