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見狀,再也不敢往裡麵派人了,可也不敢上報,在發現人隻要不進入鎮子,便平安無事後,便派人封鎖這鎮子,不得旁人進入,一切似乎又這樣被壓下來了。
可一年之後,原本縈繞在鎮子上的濃霧開始緩慢向周邊村落蔓延過去,一旦被濃霧籠罩,整村整村的人都會死亡,死法和鎮子上的人一模一樣。
這事眼看壓不下去了,官府隻得向朝廷彙報,求派禦直使前來除鬼,可那時朝廷昏庸,已接近崩潰,這道公文和各地起義的公文來比,根本不算什麼,一來二去,竟然拖延了整整三年才交到禦直使前。
可這個時候,禦直使已經無力應對了,天下起義大勢已成,這些承平日久,整日專研朝政的禦直使再也無暇顧及此事。
而已成厲魂的任大人基本將鎮子周邊的十多條村鎮給屠完,濃霧直直逼近城裡。
若是讓他進入了城中,以一城之生靈供養的任大人將會成為何種鬼王,我們不得而知,但到時候生靈塗炭,所死人數絕不會在兵劫之禍下。”
“那後來呢,到底發生了什麼?”楊小雨實在是等不及了連問道。
“說來也是自誇,可事實卻是如此,這便要說到我先祖了。”林大叔朝著天邊拱了拱手,臉上帶著濃厚的敬意。
“我的先祖本是茅山術的傳人,在那亂世將出必有妖患的年代,他放棄了在山裡修習的安逸生活,毅然決然下山到處抓鬼除害,成了一個流浪道士,和那仁大人也算有幾分交情。”
“那年,先祖正追殺一隻百年僵屍,因為兩個新入門下的弟子第一次對敵,所以有些手忙腳亂,先祖為了護住兩個弟子,身受重傷。
雖然最後合力消滅了那僵屍,可眼看自己也要傷重不治了,兩個弟子連忙帶著先祖往最近的鎮子奔去求助,那個鎮子恰好就是仁大人所在,也因為如此,才得以獲救。”
“後來,先祖也曾在仁家住了好些日子,和仁大人一番交心後,兩人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先祖佩服仁大人仁義,仁大人亦欽佩先祖,皆引為平生知己。”
“在這期間,先祖也曾多次見到前任瓷官和鄉紳多次進出仁府與仁大人相見,雖然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但每次會麵之後,仁大人總會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而那些鄉紳也是拂袖而去。”
“過剛易折,這是我先祖曾私底下對仁大人所說的話,可任大人卻是豁達一笑,直言豈能儘如人意,但求無愧我心。”
“後來,先祖身體恢複了後也就告彆了仁大人,之後一直在外流離,當他知道仁家慘變的事後,已經是五年之後了,而仁大人即將化作鬼王。”
“雖然仁大人落得如此田地,並不能怪他,可他已成厲魂,即便在屠滅整個鎮子後也不會有收手的心,再這樣讓他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萬般無奈之下,先祖和一位因看不慣禦直使腐敗墮落作風的前任禦直使帶著幾個同道決定進入鎮子,收複厲魂。”
“在先祖留下的手劄裡,對那場戰鬥並沒有過多的描寫,後人並不清楚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那一戰過後,除了我先祖,那位前任禦直使和幾個同道還有先祖的兩位弟子皆殞命,而仁大人這厲魂卻未能徹底收複。”
“先祖以自身一半壽數為代價,將仁大人的鬼魂收入酒壇中,並為其建了一座墳,餘生便守在孤墳邊上,每隔二十年便要為仁大人誦經安魂一次,希望能幫仁大人化去心中戾氣,早日解脫。”
“而先祖卻沒能等到第一個二十年便駕鶴西去,臨終前囑托後人定要守好這墳。”
“如今竟差不多三百年過去了。”林大叔講完了整個故事後輕輕地撫上石碑唏噓不已:“這是最後一次了,仁大人終於可以解脫了,我林家的使命也要完成了。”
“您的先祖他們很偉大。”小源聽完後為仁大人感到不值,也為林氏先祖和那幾個已經不可能再知道名字的靈者感到佩服。
“我們一會完成這事之後,可以去拜祭一下您先祖嗎?”小杜拱手問道,一旁的羅小胖和楊小雨連連點頭。
“嗬嗬,先祖仙逝之時,天下已然大亂,而我大梁還未曾開國,他擔心將來很長一段時間可能都沒有朝廷能管轄此事,而後人的修為不夠不足以安撫這厲魂,到時再臨生禍端。
臨終前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後人在他死後,將遺體火化,所煉骨灰與金粉朱砂一起混合均勻地散在這墳上,希望以自身正氣壓製厲魂。”林大叔搖頭道:“你們如是想拜祭先祖,如今這墳亦是。”
聽到這裡,小源幾人徹底被折服了,朝著墳墓便是俯身長拜。
“林大叔,我們幾個後人可有幸得知到你家先祖名諱?”小源長揖起身後轉身望著著林大叔問道。
“先祖生前名諱於手劄並未記載,隻是見著手劄上和我祖上曆代先輩尊稱而已。”林大叔搖頭笑道:“你們若是有心,可和前人一樣。”
“稱呼一聲‘英叔’便好。”
“英叔...”皓白低頭細細地念了幾遍,忽然笑道:“不知為何,聽到這名字,我竟有一種莫名的心安。”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