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正要出發的時候,便被告知要從西城出離開都城。
都已經離開禦直閣了,又立馬被幾個禦直師兄師姐追上給了一個小包裹,打開一看裡麵全是路憑海憑,說朝廷有旨意要內禦直交人,讓他儘快離開都城。
於是急匆匆和前來送彆的皓白幾人告彆後,小源馬不停蹄來到西城城門這裡。
走近才發現,都城守軍開始盤查出城人士,想要截留誰不用說也知道了。
難怪要送路憑,小源心裡慶幸,但看著手中的路旁隨即又擔憂起來。
不是害怕路憑造假,以小源當年在都衙衛當差的經曆來看,這些路憑真實得不能再真了。
就是真過頭了,連名字和上麵的特征描寫都沒錯,就是陳小源本人。
這麼真,等會出城不會一頭撞槍口上吧。
“不要慌,你就正常出城就好了。”想到臨走前那師姐信誓旦旦地話語,看著麵前檢查得那麼仔細的軍卒,小源心裡不禁暗自吐槽,師姐不會在吭我吧。
但現如今也顧不上那麼多了,聽說自己走了沒多久,就有旨意到了那個新成立的督武衛,要是不抓緊時間出城,怕是就走不了了。
到時候怕是要辜負指揮使的一番心意。
“發什麼呆呢,路憑呢!”正在出神的揮手,走到他跟前的伍長見狀一巴掌拍在他的鬥笠上,頓時鬥笠掉落地上,小源的樣貌露了出來。
伍長先是一愣,眼裡有幾分不確定,但還是出聲道:“路憑呢!”
小源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第一次覺得那麼緊張,從懷裡取出路憑緩緩地了過去。
那伍長嫌棄小源動作太慢直接一把扯過路憑,仔細對照了起來。
小源此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看著前麵的城門甬道,藏在袖子裡的拳頭不禁握緊了。
如果真的要被抓拿,那也隻能出手了。
隻是辛苦這些軍士得受點皮肉之苦了。
“走吧。”沒想到伍長看完路憑之後遞回,揮手讓身後的同袍放行。
小源愣住了,呆呆地接過路憑有些不知所措。
“你跟隻呆頭鵝一樣乾嘛,這條路是你家的嗎,還不快滾。”伍長見小源沒動,又推了一把,小源一個不慎差點被推了一個踉蹌,伍長見狀下意識要伸手攙扶,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閃電般縮回,像是趕蒼蠅一樣揮揮手:“快走快走!”
“謝軍爺。”小源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頭,跟上了人潮。
“出門在外,注意安全啊。”伍長在身後忽然補了一句,小源下意識回頭,卻發現伍長又開始嗬斥著其他百姓繼續檢查了。
小源抬頭看了一眼甬道頂,跟隨著人流緩緩走出了城門,回頭深深看了都城,便把包袱一掛,翻身上馬,策馬離去。
小源離開後,盤查還在繼續,隻是不知為何,盤查似乎顯得有些懶散了,幾個伍長帶著軍士隨便看看便揮手讓百姓通過了。
不一會,一個身著便服,身材高大卻有些傴僂的中年漢子走近那伍長,拍了拍肩膀笑道:“辛苦了。”
伍長回頭一看,先是一驚,隨即咧嘴一笑,抱拳道:“參見萬將軍!”
“不用多禮了,我現在已經不領軍了,早就在家吃老本了。”萬衝嗬嗬笑道。
許久沒見的神武軍西城裨將萬衝居然出現在此處,一眾伍長見狀紛紛上前行禮。
“將軍什麼話,隻要將軍願意,我等願意隨時重歸將軍麾下!”伍長神色堅定道,隨後眼光落在萬衝身上,神色有幾分哀慟:“將軍身體可好。”
“哈哈哈,死不了,應當還有二十年命。”萬衝哈哈大笑道。
自從天穹一戰,身子骨被血嗜蟲侵蝕幾近喪命的萬衝,早在天穹一案落幕後便向朝廷請旨,解甲歸田了。
雖然很不甘心,但也沒辦法,能撿回命已是萬幸,可是身子也虛弱得不得了,不到四十,卻常年與藥罐為伍,即便是靈務司的醫者多次上門,也無法根治,隻能保證不再惡化。
於是,這位神武軍裡麵最有希望繼任下任神武軍統帥的軍人,便黯然退場。
西城防務本來已經交給了英武軍,但幾年前的血煞僵一案,英武軍被查出為了掩蓋血煞僵一案,竟在天子腳下行大肆屠村之事,雖然後來查出是英武軍的一位向將軍一人所為,朝廷處決了他,但英武軍也因此在朝廷風評大落,不但把西城防務還給了神武軍,連英武軍本身的防務也一並交卸了,聽說自上往下還擼了一大批將領。
若不是前段時間雲夢劇變,英武軍到現在還待在軍營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