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兒記得。”沐月點點頭,接過家丁牽拉的馬韁繩,一個漂亮地翻身上馬,深深看了一眼父親,便調轉馬頭率先離開。
沐帥留在原地注視,直到馬車消失在視線內。
“一群廢物,連個人都抓不住,還好意思求援,讓他們自生自滅去,告訴內禦直,愛怎麼上報就怎麼上報!”
督武衛總署,宮老拿著一份諜報正大發雷霆,幾個督武將坐在下首兩方,臉色也有些難看。
傳信的督武者被嚇得瑟瑟發抖,連忙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發泄了好一會後,宮老氣喘籲籲地跌坐在位置上,起伏的胸膛顯示他內心極度的憤怒。
簡宜見狀,站了起來,揮手讓傳信的督武者先離開,那督武者如蒙大赦一般,轉身就竄了出去。
“宮老要保重身體,不要讓這些事傷了心神。”簡宜勸道:“南疆的督武所新建未久,能有此表現已實屬不易,此次與那陳小源擦肩而過,也不過是因為沐帥出手了,南疆畢竟在他底下深耕幾十年,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你看這次南疆協助我們的幾個密諜司不也被當場抓住了麼,所以也不必過分責怪,他們的事已經完成了,接下來的交給其他地方的督武所就好。”
“一群廢物。”宮老哼道:“如今陳小源出了南疆就失去了影蹤,要找他談何容易,若是被他逃了,或者落在內禦直手上,不對,內禦直絕不會把他帶回來,不然以內禦直的手段,這人在南疆就被尋回了,這麼一來,就真的找不到他了,少了他,相府那邊的戲就唱不下去了,這對我們不是什麼好事。”
“也未必找不到。”簡宜微微笑道:“陳小源的蹤跡還是能找到的,應該說,還在掌控內。”
宮老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我們手頭有一整條密諜司的線,不可能有人那麼輕易在我們麵前失去行蹤,除非,他有辦法隱藏自己的行蹤,或者說,有人替他隱藏,而那個人,是密諜司已經放棄的監測單位。”簡宜說道。
“說具體點。”宮老聞言,坐直了身子。
“十八寨聖女的車駕。”簡宜望著宮老說道。
“十八寨?”宮老聞言陷入了沉思,搖搖頭:“不可能,剛剛的諜報你也看了,當地的督武者已經查過了,還發生了衝突,人都被捆了起來,雖然被擒,但他們清清楚楚地認得那個聖女隊伍裡麵除了沐月這個南疆沐府的千金,並未看見陳小源,陳小源斷無可能在其中。”
“在奎武接觸時,陳小源當然不在,可後麵他就在了。”簡宜說道,隨後轉身麵向其他督武將:“密諜司的線報很清楚地回報,陳小源是進了沐家軍大營的,但咱們的人要進去的時候,就和沐家軍起了衝突,接著沐帥就出來,然後雙方對峙之時,沐大小姐的馬車就已經駛離沐家大營,時間差打得很好。”
“後來的事大家都清楚了,因為奎武提前出手阻攔沐家車隊,結果失手被擒,車上下來的竟然是十八寨聖女,沐帥知道後,當場捆了韓醇,然後率領親衛隊離開了大營,後來目送了車隊離京,而韓醇奎武兩人被帶回了當地的南疆禦直衛,事情大體便是如此。”
督武將紛紛點頭,其中一名身材嬌小麵容姣好的女督武將問道:“這其中是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可多了去了。”簡宜笑道:“先不說為什麼十八寨的聖女要進京麵聖前不在寨裡出發,也不在沐府出發,而是在沐家軍大營出發,這裡麵到底有什麼問題。
就是韓醇被擒,但被內禦直接收前,他一直呆在大營內,根據後麵的一同被擒拿的密諜司司員的說法,車隊離開大營前,大營內原先混雜的靈力便消失了大半,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幾道靈氣,而且全部集中在沐帥的親衛隊裡。”
“能不能直接點,到底是什麼問題?”一個身材胖碩的督武將不耐煩地說道。
“嗬嗬,總而言之,先前離開的車隊裡有不少靈者,但後續已經被確定裡麵並沒有陳小源。”簡宜被忽然打斷也不惱火,笑笑繼續說道:“剩下的靈者全在沐帥的親衛隊裡,而且已經被當時埋伏在沐家大營外的密諜司一一標記了。”
“後來,沐帥率領親衛隊返回大營時,一個密諜司員很敏銳地發現,儘管沐帥的親衛隊人數沒少,但標記的靈力卻少了一道。”
聽到這裡,所有人頓時眉頭一抬,宮老一拍扶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沐帥好手段啊!”話音一落,已是咬牙切齒。
隨後宮老扭頭質問道:“既然有這些疑點,為何南疆督武所不早些上報?!”
“宮老息怒。”簡宜苦笑道:“他們如今還在內禦直的看守下,根本沒辦法上報如此具體的消息,這條消息,還是密諜司的人偷偷托人傳給我,就在昨夜,我還沒來得及上報,便被宮老急忙召集過來,結合韓醇寫的諜報,才敢真正確定。”
“那就是說,沐帥在密諜司和督武衛的眼皮子底下把人給放走了?”女督武將說道。
“如今看來,的確是。”簡宜頷首道:“有了奎武的前車之鑒,後麵的密諜司和督武衛自然不敢再對十八寨聖女的車駕進行監測,如果陳小源就在其中,那就是一個很好的藏身之所。”
“原來如此。”宮老點點頭:“難怪陳小源進入沐家大營後便徹底失去了行蹤,老夫還以為他有通天的手段,能夠躲過密諜司和督武衛追蹤進入案南了,如今看來,他並非要去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