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們帶人想要強闖我沐家軍大營,也是說情報有誤,這次,又是情報有誤,我覺得吧,你們的情報部門該好好整頓一下了,百姓們不是天天都驚得起這般折騰的。”
“沐小姐言之有理,回去之後,我會上報督武帥。”山濤基本是咬著牙回答的,此刻明知道沐月肯定又是調虎離山,掩人耳目讓陳小源離開了,但又有什麼用,沒有證據在手,扯皮下去,最終丟臉的還是督武衛,倒不如就此掀過,之後再想辦法。
“那是最好,不然彆人說你們督武衛剛剛成立不久就這般跋扈,不說以後和內禦直一起拱衛大梁,怕是內禦直都不願意和你們為伍了。”沐月笑了笑,然後朝著他身後的車夫陳小源示意道:“那可以放了陳小源了吧。”
山濤聞言額頭一道青筋冒起,但看了看沐月身後的聖女,還是生生忍下了這口氣,朝著都衙衛揮揮手,便向兩人拱手道:“今日多有冒犯,給二位賠罪了,在下還有要務在身,就先行告退了。”說完也不等沐月兩人反應,便帶著大部隊離開了碼頭。
“不送了。”沐月回頭揮揮手,隨後牽著阿莎的手:“走,帶你出海釣魚!”
阿莎點點頭,有些擔憂地望著山濤遠處的身影:“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沒事,無能狂怒罷了。”沐月擺擺手,興致勃勃地朝著漁船走去。
“小姐,我這戲演得還可以吧。”見山濤遠處後,一直畏畏縮縮的車夫忽然臉上表情一變,嘿嘿地笑著靠近了沐月身邊。
“還行,不愧是當過我父親座駕的車夫,真能演。”沐月笑道。
“可不是演啊,至少名字我沒演。”車夫嗬嗬笑著,又假裝歎息道:“可惜彆人能當禦直,我隻能當車夫。”
“哪又怎樣,他們的世界未必有你幸福。”沐月擺手道:“彆說了,趕緊上船,給我露兩手。”
“好嘞!”
“大人,那陳小源一定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上了船離開了,我們就真的不追了嗎?”回程路上,一個督武衛不甘心道。
“怎麼可能,雖沒能在碼頭把他捉住,但至少他身邊沒有聖女和沐月兩人護著,出了海就是絕路一條。”山濤搖搖頭,隨後沉下臉道:“讓他們的船隊加快出發,一定要截住他!”
“是!”
海上,三艘高大的商船一反常態停留在航線上,攔截了沿途所經過的商船,在截停商船後,不由分說便有幾個世家子弟從甲板上一躍而下,搜查起來。
沿途的商船本來又怒又急,但看到商船上高高揚著的“宮”字旗,便生生吞下了這口氣,心裡隻道,趕緊讓他們搜了之後好放行,莫誤了行程。
“師兄,我們這樣截停來檢查,不會有事吧。”商船船頭甲板上,幾個衣著華貴的世家子弟居高臨下眺望著不遠處的幾艘小商船。
“不慌,按照時間來算,前後也就這幾批船最有可能藏人,而這幾家商船都是些小族小貴,不會也不敢有什麼怨言。”一位長相俊俏的公子哥搖頭道:“隻要把人抓到了,什麼都好解釋。”
先前說話的世家子弟點了點頭,又疑惑問道:“怎麼就確定那陳小源一定上船了呢,若是不在,豈不是沒辦法跟族老交代。”
“不可能不在。”師兄搖頭道:“密諜司已經確認他就在碼頭,隨後山濤大人就帶著人把碼頭圍了,把所有還沒來得及出發的船都給截住了,一大早出發的船滿打滿算不過二十之數,如今山濤大人已經確認陳小源不在碼頭,那也能有一個解釋了。”
“那看來陳小源的確在這批船上了。”師弟點了點頭,望向又一艘被截停的商船,忽地咽了咽口水,神色有些緊張。
師兄見狀,笑道:“怎麼,你害怕?”
“不敢瞞師兄。”師弟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是怕陳小源不在,又怕他在。”
“陳小源啊。”師兄緩緩吐了口氣,手撐在欄杆上:“起初聽到要攔這麼一個人的時候,我覺得是族老太大題小做了,這幾天對他的事有所耳聞之後,倒是覺得,真真是了不起,若非立場不同,我倒是很願意和他結交。”
“一個普通北境遺民,不過是一名小小的都衙衛便能超越一眾世家子弟入了預閣,爾後又從預閣脫穎而出成了內禦直的一員,這兩年好幾次的大戰都有他的身影,雖不說是中流砥柱,但早已拉開同齡人太多太多的距離了。”那師弟聞言也歎了口氣:“這樣的人,若沒雲夢城一事,大概這輩子最低也是個隊長職吧。”
“比咱們這些被朝廷圈養的世家可好多了。”師弟低聲道:“起碼還有個盼頭。”
“師弟彆說這樣的話,如今朝廷不是啟用我們了麼。”師兄拍了拍他的肩膀:“時間會證明,世家子弟不比內禦直差,督武衛不比內禦直差!”
“是!”師弟楞了楞,隨後神色堅定。
“最後一艘了,看來就在那了。”師兄抬頭示意著緩緩靠近的最後一艘商船,眼睛眯了起來,朝身後打了個手勢,身後的船工即刻朝著其他兩艘船打起了旗語。
很快三艘高大的商船成半圓形狀朝著那艘駛來的商船靠近,船頭甲板上忽然冒出近百名靈者,神色緊張地盯著。
等那船一停,十幾個靈者便從船上一躍而下,落在甲板上,不等那船家反應過來,便衝進了船艙內。